一连三日,余家这日子过得还是和平常一样。余宛然依然每早夹着厚厚的几本书匆忙跑出酒楼,余父依然穿着他的中山褂,手中不时捏弄着两颗健康球,除了偶尔胆结石发作,疼得厉害了会皱眉流汗,平时都还是笑容可掬。直到第四天,老板余中突然宣布一个伟大的决定,鉴于吴铭一直以来的良好表现,决定让他休息三天,工资照拿。这下可清闲了,吴铭坐在酒楼的木凳上发呆,余宛然突然走过来,两颗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吴铭,嘴角微微泛起一层笑意。吴铭初时不敢看,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看显得太小气,于是抬起头,也怔怔地看着她,这一看,却让他快要把持不住了,宛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冲击着他的视觉,他看到了宛然深深浅浅的呼吸,看到了一切他想看到的。吴铭的脸突然红到耳根,他吞吐着说道:“你为什……”
这时宛然开口了,她道:“我们学校开晚会,结束后学生会送了我一套多余下的西服,拆开后发现竟是男装了,哎,太可惜了啊!”,她顿了顿,接着说:“嗯?要不你试一试,说不定合适呀!”
吴铭心里不好意思,坚决推辞。
余宛然拉低声线,撒着气说道:“我可是一片好意,你不试就是不领情”。其实吴铭面上虽害羞,皮骨里就差放鞭炮了,听到余宛然那个“情”字,终于忍不住了,说到:“好吧,你一片好意,我就试一试!”
衣服就如量身订做一般,完全合身,余宛然看着穿上西服的吴铭,居然“哇呀哇呀”地尖叫个不停。这时的吴铭已不是那个穿着脏短袖满身汗水的送餐小伙了,他健硕的肌肉和魁梧的身高,让西服在适当的紧致中更显男人的雄厚,吴铭自己当然是感受不到这种魅力,但他在别人尤其是余宛然的眼中略微扫描到了些许信号。这时余宛然开口了:“既然这么巧,衣服就送你了!”吴铭还在不好意思地推辞,余中从楼上下来,道:“小吴,既然穿上了就不许脱了,噢,这两天就在店里好好的休息下吧!”
此时的吴铭,就是长在荒崖的野花,亿万斯年的孤寂着过了。突然一天,一个隐士过来给他浇了水,阳光也毫不吝啬地抛撒自己的光热,野花便迅速的绽开,甚至幻想爬过悬崖,看一看这世界。
翌日,余父和宛然都在家里,余父的胆结石又发作了一次。中午时分余中在二楼准备了一个很僻静的雅间,安排了许多酒楼的招牌菜,他的座位下放了一瓶茅台和两瓶小角楼。过了不久,两个男人到了招客酒楼门口,刚巧遇到西装革履的吴铭,这时余中笑意逢迎地奔了出来,拉着中间那位高个儿马鼻的男人寒暄不停,顺手给吴铭使了个眼神,吴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余中拉着手一并到了二楼的雅间。
高个马鼻的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带,虚了一口气,打断余中的话,道:“老余,今天我来这儿的目的,你……”
“我懂,我懂的老徐!”余中轻轻点头,右手拍打着他的肩,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徐云飘,另外一个身材魁梧不大说话的人是他的司机,他们是专程从彭州开车过来的。
菜肴美酒早已准备完毕,这时酒楼的服务员端上了最后一道菜“有凤来仪大鱼荟”,鱼肉与炖料的香味瞬间压住了其它的菜香,余中向他的员工使了个眼色,员工轻轻地关上门走了,高跟鞋滴答滴答的消失在楼道尽头。
余中夹了一块洁白肥硕的鱼肉,一边放进徐云飘碗里,一边道:“老徐,来,尝尝,这是我们店的拿手菜!”
徐云飘眉目微蹙,拉着余中的手,道:“老余,我还是直说吧。当年国家刚允许搞个人经济的时候,你跑得比谁都快,说做建材要发。结果后来被外国人骗了,穷得饭都吃不了,只剩一条裤裆值钱。”老徐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求爹爹告奶奶的找到我,我看咱是初中同学,有缘分,帮了你一把。老余,你说吧,那时的一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借给你,口水都没吞一下。可你,哎!说句不好听的话,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十年了,你说你这样……哎!”
余中被他一口气就道出了狼狈的往事,红着脸低头不语。良久才道:“我用你借的钱开了这家酒楼,就这两年生意才好转。最近本来正打算还你钱,你却自己来了。”
徐云飘吃了一口鱼,慢慢地嚼着,默不出声。吴铭尴尬地坐在余中旁边,两手夹在大腿里,也不说话。
余中道:“这样吧,老徐,一万块我今天就还你!”
徐云飘依然不出声,倒是他旁边的司机发话了:“余老兄,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要知道,当时的一万块拿现在来算是多大个力量了啊,加上利息好说也得值个两三万。”
余中沉默了片刻,随即道:“这样吧,我还两万,现在手上确实很紧。”
徐云飘终于发话了:“既然你手上也很紧,两万就两万!”
徐云飘那敲锤定买卖的表情,就像扔了肉包子给狗立马就后悔了,狗舔了一口,犹豫着要不要吃下去,他赶紧从地上抢回来。
余中脸上的羞愧慢慢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主人的风貌。
就在余徐两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吴铭逮住机会逃出去上了个厕所,刚出门就被宛然拉住。余宛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吴铭,那双眼睛告诉吴铭,她需要帮忙。吴铭这样想着,余宛然已经开口了:“爸爸身体不好,最近身体又犯毛病,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