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舒天等他顿了一下,便转过头看着他。
听他道:“对你没反应……可见你不是人!”
我的确不是人啊!舒天脸色一沉,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有点不对,陆有才又在拐着弯的针对他……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他的前半句。
“喜欢咬人,喝血?”就算是牲畜,也没见有这么一种癖好的。
“据说是这样。”陆有才老实地答道,从这人口中执着地自我强调和暗示来看,他的确是有这种爱好。“但是自从来了这里,就再也没动过。”
身体的部分已经腐化了,舒天打开门走进地看着地上的裴酋。样子看上去凄惨又无力,低声道:“周氏的身上没有伤口。”
不见一丝血腥气。
“这么说起来,他是有罪还是无罪呢?”陆有才觉得冥界的刑罚制度上,想来就赏罚分明。
舒天道:“有罪无罪的,暂时也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陆判。”
“说的也是。”陆有才应了一声,红色的衣袂快速一闪,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低头望着满身是伤的裴酋,头畸形的歪向一边。指甲已经呈现黑色,手背上却像是被烫伤和烧伤的痕迹,双指轻触了下他的手臂,发现他的身体的温度很低,翻了翻他的眼皮,浑浊发青。
从整体现象显示,这的确已经是个死人了,双指接着探向裴酋的颈侧,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杀了我!”喑哑的声音突然在沉寂的石室中响起。
手一顿,舒天的视线移到他脸上,眼睛没有睁开,像是呓语一般。
想着是不是应该立即禀告冥主,脚步刚抬出去,又迈了回去,如此来来回回地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始终没出去。
一大一小的身影皆是侧卧着,君珩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的尾指被容离抓在手心里。
“她患有心悸的病,受不得大的刺激。”容离低垂着眉目平静地开口说道,忽然提起周如是。见君珩没给他回应,又道:“你不必瞒我,而且——我想知道。”
脸色平静,心底却是另一番感慨:如果全都忘了,作为一个孩子,他是不是会轻松许多。
君珩道:“在我身后不好吗?”
“不好。”容离直言,抬头直直望着他闪烁着幽光的眸子,定了定目光,“我想与你并肩。”
可是之前都是你将我挡在身后的……
君珩盯着他满眼的诚意,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月色透过高窗轻洒进来,屋里昏黄的烛火倏地灭了,君珩揉了揉容离的脑袋,容离见他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明天一早带你去看。”
黄泉路上来往的死魂一个个朝君珩臂弯上清秀安静的孩子看了又看,因为这个孩子身上穿着白色的布衣,脸色带着些红润,是个活生生的人!
走了一段露出一段桥面,下面是常年沉寂如死水的忘川河,彼岸站着一个老妪,见他们走的进了,裹着面纱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摆弄着手边的碗。
沿着彼岸走了一会,穿过一个回廊,到了一座巨大的地宫前,门口站着排排y-in差。
容离被径直领进了牢房,直达深处。
隔着铁栏栅,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裴酋。
“嘶——”闻见活人气息的裴酋,突然睁开眼皮,泛黑的手指甲扣了一下身下的地,就着奇怪的角度虚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巍巍地走向容离。
“血……”
君珩瞪了他一眼,将他伸出的手,折在栏杆上。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陆有才和舒天也赶了过来。看着裴酋的反应,两人一对眼,他对活人的反应很大!
“若是给他一些血呢?”容离站在君珩身边,抬头看了看君珩,在对方低垂的脸上看到一丝怒意,没接着说下去。
“不用。”陆有才在后面说道,“要么他恢复意识,要么就是恢复体力,可是没必要了。”
“他已经认罪了,周氏确实是受到他的惊吓而死。”
昨日听了许久,陆有才觉得问题的根源在于,那个咬裴酋的是个什么东西。
“据他所说,他是在夜半被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咬了之后,才会这样。压制不住身体对人血的敏感和yù_wàng,而且用了一两个时辰,就走了他原本需要一天时间才能走的路。”
“此外,皮肤却变得很脆弱,受到阳光的照晒,会灼伤。”
舒天也跟着补充道:“从他身体上来看,没有心率,但是此人确实活着,非常诡异。”
退后两步看着裴酋,此时他眼底浑浊不清,不知是不是在看他。听他们所说,他需要血才能维持生计。
没有心率的活着,岂不就是活尸!死士需要用血做契,以物为媒,方能起死回生,无心率,但是如同傀儡为人所控。而眼前这种活尸,是清醒着的,且执着于血!
眼下也只有弄清楚咬他的东西之后,才能进一步了解真相了。
君珩知道容离心底所想,问道:“他是在何处被咬的?”
“从鄞县向东而去,大约……二十里处的坟地。”舒天昨日在牢房徘徊许久,和陆有才查了裴酋口中所说的故乡。
容离闻言喃喃出声:“坟地么……”民间对坟地的选取相当的慎重,藏风聚气荫佑后世是他们所求,若真是寻得这样一块形止气蓄,化生万物的宝地,下葬的尸体受到庇护,是很好的保存尸体的地方。
抬起头见他们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容离拉住君珩,“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