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茶碗里的茶水已经干涸,留下浅黄色的茶渍,司鹤小心翼翼地捧起,拿到眼前细细凝看。放下茶碗,他又脚步轻轻地穿过小门,走去别院,仿佛他声响再大些,就会惊扰这一片刻的安宁。
“这是安平侯的观星堂。”季妄怀来过此处多次,但都是小时候好奇偷偷来的。他跟在司鹤身后,耐心地解释着。
司鹤点了点头,推开老旧的雕花木门。或许是因为许久未通风,屋内蛛网密布,尘埃呛得他直咳嗽。
“你还好吗?”季妄怀连忙推开门窗,拍了拍司鹤的后背,歉意道:“父王曾说这间屋子除了暮家的后人,谁都不许进去,这才从未打开过。”
司鹤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他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有些不习惯。”
这文王看来对祖父还是挺重情义,怎么从瑶台婆婆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是个十恶不赦的混球呢。
——
尚如笙还要在启国待上一两天,司鹤同去了安平侯的府邸,她一个人闲着没事,便在启国的皇城里四处转悠,不知不觉到了季妄怀的王府。
本来想扣门的尚如笙在想起季妄怀冷漠的神色后,生了一个激灵,又给缩了回去。
“大皇女?”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尚如笙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朝她笑着,“要来府里坐坐吗?”
回了启国之后,齐殊便又回到了季妄怀的府里,充当管家一职,如此一来减轻了九清及俞江的负担。
“你是……”尚如笙突然结巴起来,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双耳开始泛红。
“在下是王府的管事。”
“噢……”尚如笙摸了摸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公子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王府的管事,真厉害……”
“皇女说笑了。”齐殊轻轻地咳了一声,笑着说道:“在下已有三十余二。”
“…………”尚如笙猛的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然而就在她抬头的刹那,直直的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眸。
齐殊朝她笑着挥挥手,尚如笙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进了王府。待她回过神来之时,只觉得羞得面颊通红。
“之前就听旁人说过临渊的大皇女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有巾帼之姿。”齐殊一边领着她往府里走着,一边笑着称赞道。
虽然尚如笙知道他这番话是恭维之语,但还是心头窃喜,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原来司鹤说的人,就是他吗?
……
——
观星堂内只有司鹤和季妄怀两人,然而司鹤低着头已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季妄怀起先还以为他是睹物思人陷入悲痛的心情,然而过了会儿司鹤还是这个表情,他便有些感到奇怪了。
“你在干什么?”季妄怀忍不住问道。
“这下面好像是空的。”司鹤摸着下巴剁了跺脚,同闷闷的声响不用,季妄怀仔细一听似乎确实有些古怪。
“好像是。”季妄怀走到他身旁,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查看着。
由于文王曾经封了这间屋子,前来搜查的士兵便并未发觉有何异样。
“难道是个密室?”季妄怀皱眉起身,沿着墙面摸索着,然而确是一无所获。
“地上的这个图案我在临渊看见过。”司鹤陷入沉思,他细细凝想片刻,恍然大悟道:“是星官姜云袖的寝宫!”
之前惠安长公主和姜云袖都邀他去过一次她们各自的寝宫,只是姜云袖同惠安长公主说的相差无几,他便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当时星官屋内地面上用红烛摆放的这个古怪的图案,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安平侯同星官同出一师,这个图案并非是个巧合。”季妄怀沉声道。
司鹤蹲下身,又用手指摸了摸这地上的图案。“这图案的每个点都有痕迹,或许是蜡烛的灯油。”
季妄怀连忙走出屋外,高声吩咐着,不多时,一个士兵就捧着十几只红烛跑了过来。
司鹤接过蜡烛,按照点位排列好,又回过头吩咐道:“妄怀,把门窗关上。”这件事还是防一手比较好。
随着门窗禁闭,室内顿时暗了下来,借着微弱的亮光,司鹤接次点燃了蜡烛。
就在灯油刚刚滴落在地面上时,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交杂着铁链滑动的声音,地面开始震动,在地面上,一道方形的木板缓缓地移开。
起初这木板是靠着墙角的书架,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司鹤连忙走到那块木板旁边,探出头往洞下张望着,一道软木云梯斜斜的靠在密室旁边。
“妄怀,我下去看看,你在上边儿帮我守着。”司鹤知道季妄怀想说什么,立马打断了他,“若你不放心,你就待在上面,一听我呼喊,你就立马下来。”
或许是屋内声响太大,门外守卫的士兵高声喊道:“瑜王——屋内可有什么异常?”
“没事,司鹤刚刚不小心撞到了柜子,你们好好守着便是!”
季妄怀一边说着,一边朝司鹤狠狠瞪了一眼,后者笑嘻嘻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敏捷地顺着梯子滑了下去。
地下这个小密室的空间不大,墙上还镶嵌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司鹤揉了揉眼睛,总算适应了下面的光线。
他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着,这密室墙上有很多的格子,分别放着封好的卷轴,在木格上还标注了时间。
司鹤随意抽出一卷,胡乱翻看了一番,原来是祖父曾经算天命记载的事件。他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