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做父亲,都知道女孩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了。他心酸什么呀?
再说了,她的性子,鸾凤之命什么的,虽说能做的好,未必快乐。倒不如随他去吧,要是那小子的来历真是那般的话!
萧玉台与久未见面的老家伙吃了一顿儿饭,兴高采烈颠颠儿的颠回家,刚到门口,就见两辆马车堵住了小巷子。
随即,她也被堵住了。
“清儿,为父等你许久。去了何处?且,女孩儿家家的,为何蹦蹦跳跳的?太不庄重!”
萧玉台冷淡淡瞧他一眼:“来了。”
萧炎暗中给自己顺气,依旧和蔼可亲的道:“这孩子,如何与为父说话?也不必进去了,为父这是亲自来接你回家。”
萧玉台一愣:“回家?”
萧炎指了指后头的粉色马车:“这是为父特意吩咐人赶制的,喜欢吗?”
“我喜欢桃花,可不喜欢桃花色儿的马车啊。再说,我在此处住的好好的。”
“可你是萧家女,既然为父来了,理当与为父住在一块。”萧炎觉得自己已拿出了生平最大的耐心。这个丫头,起初还觉得长的不错,现在看来,哪里是清贵,分明就是桀骜不驯!和她母亲一样,简直就是专门来气他的。
可连今上都要亲昵的叫他家这个乖乖一声“清清”,他有什么资格和她生气啊?不论怎么说的,先把人哄好了再说吧。
“这个不如稍后再谈,为父听闻你最爱吃饕餮馆的肘子,便请你去吃,如何?”
萧玉台懒洋洋道:“刚从那儿回来。”
饕餮馆的位置是要定的,萧炎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查不到她昨天就去饕餮馆定了一桌?
或许,是这位太守大人认为,他开了口,她就得乖乖的去?乖乖的跟他去吃饭,再乖乖的跟他回家,再乖乖的任由他把自己给卖了?
“那……那为父带你去买点首饰?”
萧玉台真不想去。萧炎此人,她连折腾他的心思都没有。
“您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我搬过去?”
萧炎干巴巴道:“为父许久不曾见你,自然想好好的照料你。”
萧玉台凉凉叹了口气。
许多话,都不必说了。她幼时吃的那些苦,说给他听又有什么意思?她想说给白玘听,又舍不得他露出那般心疼模样。可说给他听,简直对牛弹琴。
不稀罕你的人,哪怕到了最后,也是不稀罕的。他眼里哪有什么父慈女孝?
见萧玉台上了马车,萧炎才不露痕迹的松了口气,翻身上马走了。
萧炎坐在马上,看着紧闭的车帘,不由自主的寻思:救命之情,当时陛下说的便是情,还叫着清清,这其中寓意简直呼之欲出。
可陛下既然有意,文武百官也在延请陛下扩充后宫,这陛下为何不干脆一道旨意,将萧清召进宫中,反倒让他把人给接回去?到底是何用意?
他隐约也想到了大国师白玘,可白玘自从隐退,便许久不曾在京中露面了。不过男女有别,陛下介意的话,自然只有他来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如今看来,女儿入宫是铁板钉钉了,只是不知道,陛下这般慎重,是要让女儿落在什么位份上。四妃之一?贵妃?若是再往上……那他萧炎就是货真价实的国丈了啊!
萧炎不禁飘飘然起来,好在他还记得陛下是有发妻的,当初也是力排众议娶回来的。他这才脚踏实地的定了个目标,凭着她还是梧州太守之女,贵妃应该差不多了。
到了府门口,马车停下,帘子一掀,他觉得自己的美梦瞬间就给醒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乱吠的狗
这男子,什么时候上去的?怎么会在女儿的马车上?这身广袖长袍,还有衣襟上的竹纹,其人更是眉目如刻,岳峙渊渟,比都不差什么……
“白大?”
萧炎试探着问。
白玘转过头来,似笑非笑:“萧大人不必多礼,白某已不是了。”
萧炎看着白玘熟练的将萧玉台抱下车,问道:“白怎么会到了此处?”
白玘说:“清清身子不好,我得与她一处,好随时照应。清清住的院子在哪,快带路。”
萧炎翌日奉诏入宫时,很是惶惑,但新帝只是公事公办,问了当地的粮价管控等几个寻常问题,并没有故意刁难,也不如当天那么热络。他恹恹的走出宫门时,只觉得到手的“萧氏贵妃”就这么飞走了。
回了府邸,他差人去找那丫头,下仆一句话,差点没把他给气死。那丫头与白玘如胶似漆,他前脚刚走,那两人就连体婴一般,也出门了。
“说没说去哪儿?”
下仆哪里敢打探前大的行踪,自然是不知道的。萧炎简直气的够呛:“这个丫头,整日里没羞没臊的和男子同进同出,简直不知廉耻!萧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萧玉台正给七斤画像,今日,便是散伙饭。
尹寅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本以为不过如此,可听闻她要走,那坛子酒抱在手里,咽不下去。
七斤听说她画的一手好丹青,缠着她让她画一幅。七斤是没问题,可人家还有别的要求。
“……你在这旁边,给我画一座金光闪闪的大房子,对,就是那种全是黄金做的茅草屋,然后我在旁边,这边呢,要画一个男人,模样么,唔,就参照你家大,要比你家大还要好看的男子才行。快点,快画啊。”
萧玉台摇摇头:“画不了。”
“为什么?你画的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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