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光叙了礼,贾赦也不瞒他:“这几天晚上,不是我的侍卫与你们的人一起巡营吗,不想抓了一个要翻墙的,带来见了我。”说着指指软在地上的人。
云光脸明显不好看,估计是在骂派人翻墙的人吧:“不知国公爷问过了没有。不如我将人带过去问过了,再给国公爷回话,省行扰了国公爷好梦。”
贾赦就摇摇头:“按说是你的人,由你问起来最好。”不等云光现出喜色,却接着道:“可是刚才在搜身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后牙里竟有药囊。”
云光脸就变幻起来。什么人才会在嘴中放入药囊,一想就明白的事。死士,只有死士,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死士,才会将处置自己的机会交到自己的手里。
看着云光的脸,贾赦说得十分慢:“所以,云将军,不是我这个人不讲情面。看这人的打扮,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兵士,却偏有这个玩意。所以,我还是等他醒了,自己先问问的好。”
莫说是云光,就是跟着云光的人脸色也不好看。这就不是给不给脸面的问题,而是信不信得过云光的问题。可是现在人在贾赦手里,人家是明公正道的手持金牌的巡检,硬抢人,在没翻脸之前没人能做得出。
最后云光还是说了一些场面话,又自承了治军不严,再次想亲自审人以将功补过,被拒绝后也没坚持,带着人流水退出了贾赦的帐篷。
时先生就再看贾赦,却见人只是挥手让他自己去休息。再想说话,那人已经自己看着被绑的人发起呆来。
第177章
贾赦自听甲卫说起此人是西北口音, 就一直在暗中打量此人。现在帐内除了明锣再无别人,这打量就光明正大起来。看着也就是普通的粗糙军汉,不过是眉目比一般人稍微深一些。
西北有些地方与北夷相接, 多少年下来, 怕是悄悄通婚的也有,生下来的子嗣有些异于中原之人, 眉目多有如北夷之像,也算平常。可是贾赦却没有这个侥幸。这样一个半夜急得要翻墙的人, 说他只是要出去会情人, 那只能是骗鬼。
不论是原著提醒还是他前世看的那些剧集, 无不显示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个疑点,那是一定要抓住用尽的, 要不事后想起来,只能是遗憾。
贾赦不想留下遗憾。一个有为的二b青年,只能让别人遗憾,而不是自己。于是贾赦就将脸盆里的冷水, 一点不可惜地全倾在了那人脸上。看得明锣都打了个哆嗦:还没出正月,外面的天气能冻死人。
看的人冷,被泼的人更是一激灵醒了过来。只见那人一发现自己嘴里的麻胡桃没有了, 就开始咬后牙,还露出一个即有些恶意又伴着得意的笑。
好一会,这笑已经在脸上僵住了。也不在暗中牙上较劲。
“不咬了?”贾赦对着人问道,还举起自己手里的小药囊给人看了看:“防着你呢。”
“我说, ”他接着问道:“你们也够下本钱的,生生把牙钻出那么大个洞,当时一定疼死了。平日吃东西,碍不碍事?”
那人眼神更是凶上来,盯着贾赦的手一动不动。可是当初绑他的人,用起绳子来没吝啬,把他捆得连弯都打不过来,被放倒后想自己起来更是做梦。
发现自己只能看,动不得,那人哑着声音道:“只会背地里y-in人,算什么汉子。”果然有些西北口音。也果然比起刚从西北过来的贾赦听过的西北口音多了点生硬。
看了看手里的药囊,贾赦问:“这样就算汉子?”
那人就是一噎,可嘴上还不肯服软:“我自己了断自己,怎么不是条汉子?”
贾赦就点点头:“也对,要不是条汉子,小小年纪,也吃不得把牙生生掏空的苦。”
一句话说得那人脸上又现得意,让贾赦好气又好笑。可是这样的对手,于他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他才懒得提醒对手:不要放松警惕呀,现在那人是在审你呢。
为了让人更放松,贾赦问的问题都能搔到对方的痒处,让人或得意或气愤,往往不想就回答出来,反正在对方眼中,诸如把牙里放药囊是几岁、怕不怕平日不小心把药囊咬破、药囊里的药会不会过期之类,并不是什么秘密,答了也就答了。
“你们一起来的人里,人人牙里都有这个吗?”贾赦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人一脸有与荣焉:“当然,能与我一起来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我们五...”
至此才发觉自己已经上当。
贾赦就象是没发现他没回答完一样,又问:“你们五个是你为首,还是你不过就是个会翻墙的?”
那人眼又瞪起来,愤怒要是能杀人,怕是贾赦早让人碎尸万段了。
“都在五营?按说不应该,明天还得再到各营找找,凡是和他同一个口音的人都得抓起来。”说着就对明锣道:“记得和大家说一声,凡是西北口音的人,一个也别放过。”
就见那人脸上又有些得意。贾赦绕到他背后蹲下,拨拉着他的头发:“就是这样的。”
那人又呆若木j-i。贾赦还在吩咐着:“等那些人抓起来了,就说是他已经招供,才能一网打尽。分开来审,总有真招供的。”
那人就在大喊,却被明锣利落地一把麻胡桃塞进嘴里。眼睛瞪得再大又有什么用?
“你以为现在你再叫冤枉,你的同伙就能听见了?”贾赦拍拍他的脸:“真天真。”
明锣便问:“国公爷,闹了这半宿了,您是不是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