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贾赦又只发一声。
云光至此已经快没话可说,可是已经几天下来, 一点干货没有,也实在显得自己无能。谁知那位一直与贾赦形影不离的时先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屋里连个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国公爷放心,末将回去后,定会督促他们加快审问,尽早审清。”只有表决心这一招了。
贾赦看了看他,才为难地开口:“云将军,说来还得多谢你。”
云光就有些不解:“让国公爷受惊,又一直无法让刺客开口,云光心里只有惭愧的。国公爷这谢字,从何说起。”
只见贾赦一脸苦涩:“当然要谢谢你。要不是在你营中出了刺客,我竟不知道,自己身边竟跟了锦衣卫的人。”再摇摇头,也难掩失落之意:“想我贾赦,自从办差以来,自认为是忠心耿耿,不想...”
下面的话根本不用多说,要是皇帝真一心相信他,又何必把锦衣卫派到他身边,却又一丝风声不告诉?说不定没出刺客之事,就算是回了京城,他都不一定知道锦衣卫跟了自己一路。
云光顾不得与贾赦感同身受,急忙问道:“国公爷是如何知道的?”
“哼,”贾赦冷笑一声:“还不是要感谢那几个刺客?锦衣卫一直隐在暗处,并未曾在我面前现身。直到那日刺客将来之时,大概怕真的伤了我性命,才不得不现身带我躲藏。”
冷汗一下子顺云光后背缓缓流下。本朝锦衣卫一向神秘莫测,甚至好些人都传说,太祖有感前朝监卫之祸,在国初已经把这个衙门裁撤了。还是在当今登基后,几件事情里隐隐有了锦衣卫的影子,大家才知道锦衣卫没有被裁撤,不过是由暗处转至更暗处罢了。
人都对未知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对大青的官员来说,锦衣卫,就是一个未知。一个真正要命的未知。
为官者,谁还没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勾当?那似乎无处不在的锦衣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你的老底一下子挖得底朝天,你连防范都不知从何防范。
云光又不是真正坦荡之人,只出了一身冷汗,还算是多年来城府老道。
不想贾赦还有下话:“也是因此,锦衣卫已经从他处调兵过来,以策万全。云将军,还望你不要心生怨愤,以为是我不信于你。”
调兵的是锦衣卫,又不是贾赦,再说要不是他营中出了行刺之事,人家锦衣卫现不现身都两说。既然现了身,就没有不功成再身退的。自己这里审问得又没有结果,换了谁,也不能说全然再相信自己。
失策,真是失策。早知道,早知道,云光也不知道自己早知道了,会如何。想来几日消息不通,怕也是有锦衣卫的手笔。思及此,冷汗再次浸透了云光的后背。
“都是云光无能,才让国公爷悬心至此。”现在,云光是不想放过贾赦这个天然的同盟了:任是谁,知道皇帝对自己如此不信任,也会心生寒意。何况刚才贾赦的苦涩,也一丝不漏地让云光看了个正着。
可惜他并不知道,抬出锦衣卫这块金字招牌,还是贾赦受了时先生暗卫的启发,好给他处调来的兵士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也是为了让云光不敢冒然向他自己动手的震慑之法。更是为了自己拿到云光通敌做下的铺垫。
所以贾赦只表现得更加颓唐:“现在已经不用我再悬心了。云将军还是加紧审问刺客吧。只怕此次巡检回京,我又要与古董为伴了。”
人家已经有心灰之态,云光也不好再劝,免得显出自己的心虚。只好再扯几句别话,请贾赦好歹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为此太过伤情。一时贾赦神情见缓,云光自退出去回到中军大帐。
心腹们听完云光的讲叙,也都人人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还要一条路走到黑。其中张副将是云光一手提拔,与别不同,就先开口道:“将军,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是不是?”把贾赦直接做了?
云光就头更疼:“现在锦衣卫已经明摆着不信我们了,再弄出大动静来,不是告诉人家我们是要灭口?”
“咱们手里这么多兵,就算是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只要做得干净些,没有证据也是枉然。”张副将并不服气。
云光却没有这份天真,都说江湖走老,胆子小小,这话是一点都不错。他提点张副将道:“你手里有兵,也不过五六万人,可是不说别处,就是咱们周边驻军一旦集结,十万人马立时就能围了大营。”
帐内更是一片死寂。云光不禁看向五营的李管带,这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可是事已至此,说不得这个替罪羊,就要着落在他身上。
李管带是跟云光的老儿人,还能不清楚云光的行事,见他看向自己,已经知道不好,不由看向张副将求救。多年交情,张副将也心中不忍:“将军,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云光叹了一声:“若是只有一个贾赦,多少办法想不出来。就算是随便只找个七品的小校官来搪塞,贾赦也得认下。可现在咱们对的是锦衣卫。”
提起这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名字,李管带就知道自己已经再无生理。他看向云光:“多年来承将军栽培,李某人一身都是将军给的。只望将军念李某一心为了将军,对家小稍加照拂。”
云光就沉重地点头。可帐内之人谁不明白,李管带一去,用得怕是畏罪的名头,家人也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