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想:嗓子也不错,清朗悦耳。只是一直低着头,瞧不着全貌。
“ 你是新调上来的眼生得很。” 他的声音低而舒缓。
安喜立在另一侧,心下很是奇怪:圣上不是昨儿夜里才问过怎么这会子又挑起来。
“回圣上的话,奴才魏七,半月前升至御前,原是司内院库房的。 ”
也不谄媚,也不慌张。
皇帝觉得这奴才年纪轻轻却很懂规矩。
他嗯一声,也不再多问。
魏七又默默退了回去,只是手心与后背已全都汗s-hi了。
第三日白间,皇帝路外院那头去,正撞见魏七端着一套茶具出来。
几个奴才行礼请安。
皇帝不知怎的就停了下来。
魏七将茶具端稳了,躬身低声道:“ 圣上大安。”
“ 魏七。” 极其自然的一声。
魏七不知是皇帝在喊自己。
“ 啊 ” 他抬眼,与天子的目光撞个正着。
“ 茶汤洒了。” 皇帝缓缓道。
魏七被他那一眼瞧得魂不附体,顿时慌得手忙脚乱。好端端稳当当捧着的东西霎时哗啦啦歪倒。
皇帝这会子只想:果然眼睛也生得好。
他抬脚走,留下慌张的人愣在原处不知天子究竟是何意。
两个时辰后,皇帝自寿康宫回,径直去了内书房。
安喜便只好叫人捧了衣物到内书房来。
几个御前的贴身内侍在屏风后头替皇帝更衣。
魏七等人立在外间等候吩咐。
替皇帝穿靴的太监跪在地上,动作有些慢。
“ 换个年轻麻利的来。” 皇帝皱眉对安喜道。
“ 是,奴才有错,是奴才疏忽了。” 安喜连忙请罪,又朝外头唤人,“ 魏七。”
魏七应一声,走了过来。
“ 替圣上着靴。”
“ 嗻。”
魏七半跪,将皇帝的脚捧在腿上,撑开短黑低常靴,一瞬便套了进去。
他将靴面上那些繁复的扣子一一摆动好,动作轻柔又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