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熟悉的西餐厅点了两份牛排套餐，两人安静地等餐，不时小声耳语两句，看上去羡煞旁人，突然，文越然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屏一亮，他垂眼一看，随即满不在乎地关上锁屏。

“崇秋，有位同事郑医生想问我一位预约病人的资料，我先给他回个电话？”文越然拿起手机，语气平静，贺崇秋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笑了笑，那张温润的脸上满是谅解。

文越然一脸歉然地拨了一个电话，他侧过头，只露出半张脸颊。

“喂您好，我是文越然。”

手机另一端，一位轻快的男子声音传来，“文先生，您让我查的照片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文越然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轻轻敲击桌面。“嗯，辛苦您了。”

“嘿——文先生客气了，那邮件是加密的，您把钱打到我们侦探事务所的账户6234xxxxxx后，我会把密码给你短信发过来，内容绝对包您满意。”

文越然面不改色地说：“好，我马上给您发过来。”

挂了电话后，文越然坦荡地朝贺崇秋吐槽。“你瞧瞧，这郑医生真是粗心，连资料都找错地方。”

贺崇秋温声。“任何人工作都有出错的时候，别太苛刻了。”

“还是你性子好。”文越然站起身，扬了扬手中手机。“崇秋，那我先去那边蹭个wifi给郑医生发个邮件，你先等等我。”

贺崇秋嗯了声，他绅士地端坐着，目不斜视。不一会儿服务生便端着两份牛排上来，贺崇秋贴心地摆好餐具，并没有率先动筷，反而静静等待着文越然回来。

而文越然一边往外走，一边沉默地翻看着邮箱，果然如私家侦探所说，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他快速打给对方一笔钱，将截图发了过去，很快就收到了邮件的密码。

文越然脚步放缓，他一改刚刚温软甜蜜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邮件里熟悉男人的照片，他拇指微微滑动，照片里，男人的身边又多了另一道陌生影子，场景极为陌生。文越然冷冽着翻看完整封邮件，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手机重新揣回衣兜里。

文越然扬起笑脸，似乎并不受其困扰，他重新返回餐桌，然而才刚刚走到桌子两米处，竟然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正与贺崇秋谈笑风生。

不知说到了什么，陌生男人突然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而贺崇秋似乎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

文越然瞳孔一缩。

第2章 卡普拉格2

2.

尽管亲眼目睹这种场景，文越然依旧没有妄动，他脚步声戛然而止，垂着眼，脑中思绪纷乱。与其他贸然出手暴打渣男小三的人不同，文越然极其冷静，并且对贺崇秋交付着足够信任。他平静地观察着陌生男人的姿态，仔细看几眼，发现对方似乎有些摇摇晃晃，虽然与贺崇秋行迹暧昧，却也点到即止，想必是喝了酒，是一个坐错位置、失礼的醉鬼也说不定。

文越然微微颔首，重新迈步向前，走到餐桌旁，隔得越近，文越然越能发现贺崇秋眼底的茫然与不确定。贺崇秋虚眯着眼看了看对面的陌生男人，又看了看文越然，随即猛地松开托着对方的手。

那个醉鬼是个长得几分娇软的青年，见贺崇秋收回手，有些不乐意，还不待他多说，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青年用劲儿挣了两下，纹丝不动。

“先生，喝多了就去醒醒酒，可别坐错别人的位置。”文越然笑了笑，指了指桌上温热的牛排。“您影响我用餐了。”

被文越然冷淡的声音一击，娇气酒鬼一下子酒醒了大半，他也顾不得继续聊s_ao，尴尬地道歉离开，直到走到好几桌之后才吁了口气，揉了揉肩膀，一阵刺痛，想必被刚刚站着的那位掐青紫了。

文越然面不改色地坐回座位，他没有开口质问，反而优雅地执起刀叉，示意贺崇秋一起吃牛排。

贺崇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神色有些懊恼，但他下意识讳莫如深，不多加辩解，只得讷讷：“然然，我帮你切牛排吧。”

文越然并没有阻止贺崇秋的示好，他将盘子推过去，双手托腮地看着对方认真的眉眼。贺崇秋温和地切着牛排，小心地切成整齐的小块儿，体贴入微，令人无法怀疑此人的心意，文越然看着看着，垂下眼帘，终究是叹了口气，他拿出兜里的手机，无声地看着刚刚发来的那些照片。

上面全是贺崇秋的脸。

照片上的贺崇秋按部就班的工作，来往于咨询所和公司之间，偶尔会到馆子里吃一顿盖饭或者拉面，他会和同事笑闹，但却极有分寸，永远绅士手。明明看着平淡无奇，甚至让人感叹一下惊世好男人的时候，照片内容顿时变化，出现了几张贺崇秋与其他男人行为暧昧的照片，和今天文越然亲眼目睹的一样，贺崇秋对那些陌生人出乎意料的温柔美好。虽然没有什么出轨铁证，但也确实举止暧昧、令人遐想。要是文越然是个暴脾气，早就当场摆出那些照片，闹得天翻地覆，覆水难收。

不过，文越然并没有因此怒不可遏，事实上，这并不是文越然第一次觉得贺崇秋有点不对劲。

没错，就是不对劲。

他与贺崇秋曾经是一个大学的校友，两人同一专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