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她小:“先生和容秀,吵过架没有?”
有顺答道:“容秀有时候训先生,先生一般不还嘴,但是昨天晚上,好像在楼上摔了个杯子。”
希灵嘴角一翘,显出了一点笑容:“先生把杯子摔了,容秀没上去瞧瞧吗?”
“上去了,可是好像也没说什么,反正今天早上,他们又好了。”
希灵听到这里,用睫毛一撩面前的男孩有顺——这小子,刚刚十二三岁,然而什么都懂了,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非常的有眼色,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把他调进这楼里来。本来他是门房的侄子,从小孤苦无依的跟着门房混,虽然在白家没有正经的差事,但他从来不闲着,希灵进进出出,永远能看见他,而他笑眯眯的,连路上有块小石头,他都要赶在希灵前头,把石头捡了扔开,一如一条开路的小狼狗。
有顺把话说得挺清楚,希灵满意了,伸长胳膊抓过梳妆台上的小皮包,打开来抽出几张钞票向前一递:“拿去买糖吃吧!”
有顺一句话都不用她多费,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接过钱来,他鞠躬道谢一声,然后便依然笑眯眯的退出去了。
把白子灏放到一旁,她又想起了何养健。
如今那经常躺在她身边、和她痴缠不休的何养健,经常会让她感到陌生了。她对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兴趣——本来她也不是离不得男人的女人。
幸好,在感情的上层,还有更坚固的理智,有没有兴趣都不是大问题,只要按照原定的计划走,就会万无一失。
工厂的大机器很快就会从海路进天津,何养健踌躇满志的忙碌着,只愿工厂早点开工。他对这家工厂给予了厚望,要把经营工厂变成名利双收的大好事。踏着这件大好事,他还要再高升一步。
又过了一个多月,机器进了工厂,货轮这一路走得也很顺利,并没有出半点纰漏。陆克渊在货轮上夹带了什么,连希灵都不知道。不知道,也不问,希灵权当这是自己付给陆克渊的辛苦费。
她总觉得两人越是要好,越得把账目算清楚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越淡越长久。
她没想和谁长久过,到了现在,也就只有两个人能让她动起长久念头,一个是容秀,另一个就是陆克渊。
这两个人,一个女一个男,没办法比较的,各有各的重要,她暗暗忖度着,认为自己是一个都离不了,少了哪个,她的心都会随之缺失一大块。
她的个子小,心脏一定也很小,哪怕只缺一点点,她都受不了。
几天之后,希灵启程,又去了北京。
希灵不在家的时候,容秀无端的感到了轻松——她也感觉自己轻松得没有道理,然而,真的是轻松。
傍晚时分,她大了胆子自作主张,把白子灏推进餐厅,让他像先前一样安稳的吃喝,而不是趴在床上狼吞虎咽。他吃,她坐在一旁,也吃,白子灏已经和她很亲了,很自然的给她夹菜,她说自己吃不下这么多,他便依旧很自然的,把夹到她碗里的菜又夹出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饭菜吃饱了,他有商有量的对容秀说话:“秀儿,给我煮壶热咖啡吧,浓一点,多放点糖,我想那个滋味了。”
容秀当真给了他喝了两杯热咖啡,等他喝足了,容秀把他推出餐厅,顺路叫来有顺,两人合力把他搬运了上去。一上二楼,白子灏就把有顺支走了,容秀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暗暗的又红了脸。
白子灏的房间房门紧闭,从门外经过,就听门内鸦雀无声,像是没有人在的。
然而有人在,而且是两个人,而且是感情正激烈的两个人。没人知道白子灏是怎么把容秀压到床上的,反正他的确是在上了,她也的确是在下了。双手捧着她的脸,他很细致很缠绵的吻她,越吻越热,越吻越深。湿漉漉的嘴唇顺着她的嘴唇慢慢往下移,移过下巴,移过脖子,移到胸膛,最后隔着单衣、衬衣和裹胸,他喘息着歪过头,用牙齿很准确的衔住了一点。
容秀过电似的猛然一颤,再反应过来时,发现白子灏的手已经像蛇一样的钻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指尖正在寻觅着裹胸的缝隙。慌忙用力推开了他,容秀惊慌失措的站起了身:“不行,这可不行!”
白子灏伏在床上,气喘吁吁的,倒像是有点委屈了:“你都答应我了……”
容秀连耳朵边都红透了,一颗心在腔子里滚烫的乱跳:“我答应你的是……是亲嘴……”她的声音嗫嚅成了耳语:“其它的……可不行!”
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白子灏的裤裆里鼓鼓囊囊像是藏了根棍子,忽然间恍然大悟了,她这回什么都没说,只像受了大惊吓似的,打开房门,落荒而逃。
在容秀逃下楼去之时,几百里外的北京,希灵和何养健在一家番菜馆子里相对而坐,她倒是安然得很。
“我开始筹备婚礼了。”何养健告诉她:“我这边已经满了孝,那边也愿意早点办完这件大事。”
希灵向他一举杯:“恭喜你。”
何养健面无表情的注视了她:“你不难过吗?”
希灵一摇头:“我不难过,我知道你不是她的。”
第74章风陡然起(一)
希灵趴在床上,侧着脸去看房门。饭店的客房,不比自家,房门通常总是紧闭着的,但是门外的光景,看不到听得到,比如隔壁客房里就是一片欢声笑语。希灵对于那片欢声笑语是有准备的——已经从听差口中打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