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老头进来了:“福二爷!人犯带到!”
正这时,尖嗓子抓起一件古董就要往地上摔,福佑一下子扼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一松,那件红珊瑚盖碗就要从他手中掉落下来。龙儿一下子接住了那个盖碗。随即将离尖嗓子不远处的珍宝包袱抓住四角,兜起来拿开了,同时御林军的兵士也将他的胳膊拧住了。福佑朝龙儿赞许地点点头。
周掌柜惊魂未定,向福佑投来询问目光。福佑坐在椅子上,看着周掌柜:“很奇怪吗?”
周掌柜说:“福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有宫里公公的事呢?”
福佑说:“不幸被周先生言中,古董都是这个白头发的沈公公从宫里偷出来的,让这二位帮他卖了,福某与马先生负责查这桩案子。”
周掌柜忙问:“那您一定是刑部的大人了?”
“非也,福某不过是个赋闲之人,帮个忙而已。这次办案多亏了周掌柜和龙少爷鼎立襄助,尤其龙少爷在关键时刻保护了这些古董,福某当上报朝廷给予嘉奖。”
来不及细说,福佑即告辞周掌柜,去处理此案善后事宜。他是具体办案人员,审讯时一定要在场。
顺治帝很感谢皇兄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将人犯缉拿归案,所有丢失的珍宝一件不缺地找了回来。福佑把周掌柜甥舅的帮助也告诉了皇上,皇上立刻口谕赏玉龙纸行掌柜甥舅纹银二百两。
几日后,案件结束,福佑和田亮带着皇上的赏赐再次来到玉龙纸行。周掌柜听说是皇上的赏赐,感激涕零,赶紧磕头谢恩。这时周掌柜和龙儿意识到,这位福二爷可不是一般的办案差官,能和皇上直接说上话的,肯定不是等闲之人。甥舅二人忙以大礼再拜,并改称“福大人”。
福佑将他们搀起来说:“如何称呼尚在其次。福某常听人说,经商之人大多奸猾,看你甥舅决非如此。福某乃佛门中人,知道人发达不发达并不在于怎么算计他人,而是先天的福分。希望你们继续把厚道、善良、乐于助人的处事之道用在经商之中。福某建议你们扩大店面,增加鉴别、评估古玩、字画的经营,发挥一技之长,以后很可能会有发展。”
周掌柜和龙少爷非常感激福佑提出的建议,表示要用皇上的赏银扩大店面。
福佑说:“福某是一介武夫,虽非马背上长大,却也半生从武,自入关以来,渐渐喜欢并崇尚中原文化,中华文化五千年,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福某很想做一个有学问的人。也很想与二位交个朋友,不知二位可否接纳?”
周掌柜就知道了福先生是满人并被他的诚挚深深感动,忙说:“福大人如此礼贤下士,在下愿意与您结为挚友。”
福佑又说:“龙少爷虽比福某年轻许多,学问与才艺却是福某所不能企及的,可否愿意与福某做个忘年之交?”
龙儿红了脸,却也很侃快地说:“龙儿愿意。”
问及年龄,周掌柜居长,四十三岁,福佑次之,三十七岁,龙儿最小,十七岁。
福佑问道:“周先生的古玩鉴赏一定是家学渊源了?”
“哪里哪里,在下是和龙儿的父亲,也就是和在下的妹夫所学,他才算是一位饱学之士。龙儿刚刚会说话,妹夫就教他读唐诗、宋词,手能拿笔,就开始写字、画画。到五、六岁时,就能读很多名家的文章了。后来又教他鉴赏古玩,现在的龙儿,算不上学者也是三教九流,杂学旁收的学问家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夸妹夫还是夸龙儿。
福佑伸出拇指,夸赞龙儿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学问不小呢。”
龙儿又红了脸:“您别听舅舅乱说,龙儿懂什么呀?”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在朝中为官还是做生意?”
“家父曾在翰林院作过编修,因为人太耿直,得罪了上司,被放外任,现在遵化任知县。”
“请问他官讳怎么称呼?”
“陈敬字大彬。”
“陈大彬?你父亲是陈大彬?”福佑“忽”地站起来,抓住龙儿的腕子,“你父亲真的是陈大彬?”
龙儿觉得腕子快断了,呲牙咧嘴地叫道:“福、福先生,龙儿的腕子……”
“对不起啊,福某失态了。”福佑赶忙放开龙儿,笑了。
龙儿揉着手腕说:“您的手劲儿好大呀!”
“福某也就这把子力气。孩子,你父亲是不是高高的、瘦瘦的?丹凤眼、吊梢眉?”
龙儿笑了起来:“正是,龙儿是不是很像家父?”
“像一些,不全像。第一次见到你还真觉得眼熟。你父亲他身体还好?有机会进京吗?很想见到他。”
“巧了,过几天家父就要进京到吏部述职了。”
“那可一定要到福某的府上来好好叙叙。对了,和福某一起办案的马员外还是你父亲的高足呢。你不认识?到时将他也请来,你们甥舅,还有你母亲,都来府上,大家热闹热闹!”
龙儿说:“一定一定。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您的官讳呢,府上在哪里?”
福佑忙说:“瞧瞧我这人,说是武夫吧一点不错!福某就叫福佑,西四北头有个抚远将军府,就是了。”
“抚远将军府?福佑?您、您是瑞王爷!”这次该龙儿失态了。他拉住舅舅,先跪了下来:“王爷恕罪!”
“王、王爷?”周先生吓的下巴都要砸脚面了。
“龙儿、周先生快请起,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您就是家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