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刮了胡子修了眉的山魈英俊逼人,半点妖气全无,连小青都多看他两眼。
许西元不由得感叹,难道妖j-i,ng都是那么天赋异禀,往好看里长。白素贞算得是个中翘楚。她一身素服坐在堂中,姽婳沉静,静静看着众人打趣山魈,偶尔嘴角微弯,如娇花照水。
她日日缟素,叫许西元误以为时下妇人像现代人一样流行浅色素色等性冷淡系列的衣衫。可到店里看诊的、抓药的,街上路过的姑娘们,穿金戴银、簪花粉面,各个花枝招展。许西元方反应过来,原来白素贞是为许仙戴孝。她眉间一紧,被白素贞投来的目光抓个正着,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了然的眼神,没有多言。
到了六月里,白素贞的妊娠反应激烈,食欲不振、浑身乏力、头晕眼花,闻着点油腻味就恶心,哪怕是人身上的油腻味都不行。每天清晨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吐,她睡不安稳,连带与她同住一屋的许西元也日夜不宁。
一连多日晨吐,许西元的生物钟硬生生被调整到白素贞吐前就醒。准备好茶、水、酸梅茶,白素贞就开始要吐,之后热茶漱口,热水擦脸,酸梅茶压压这持续不断的呕吐感。
要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能忍受这一切,从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妖变成怀孕的妇人。感受着白素贞绵软的身子靠在胸前的重量,许西元有些想不通。
这哪里是报恩,简直是作孽。为什么报恩非要成亲生子?就不能多塞点钱了事?真是大恩不言谢,当以身相许不成?
“总感觉要死了。” 连日呕吐、缺觉、乏力,即便是千年道行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白素贞露出少有的羸弱。
从开始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不说话不对视,到如今时不时做个靠枕聊个天,缠绵多日的妊娠反应让两人亲近不少。
“算算日子,等再过个十天左右就差不多好咧。好在现在是夏天,瓜果蔬菜多,不用担心你的吃食。”许西元安慰道。
“你生过孩子?”
许西元身体一僵,“没有没有。”她怕烦又怕疼,从没想过要生孩子。
“那怎么知道这许多?”
“常识。”
“你们那时代的人人都懂?”
“人人倒是没有,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西元,你芳龄几何?”
“二十来岁吧。”许西元说的模棱两可。
“为何是二十来岁吧?记不清了?”
“可能不想记得太清楚。”糊里糊涂把自己当作许仙,过一日算一日,原来的自己太清楚,现在的自己就要愁了。许西元苦笑。
穿越至今白素贞没问过任何关于她的事情。小青想问,几次三番。她记着噬心之仇,每次都不理。“这还是你第一次问关于我的事。”
“你从未问过。”白素贞对许西元的不闻不问更疑惑,不管怎么说,她和小青都是异类。可许西元从没表露过知情或是不知情,她不知许西元将她俩看成什么,有法术的普通人?当日她只同她说,她们各有异处。她也没问过这异处到底为何。
哪怕她怀有身孕,动一念就可要了这人的性命。
这人是不关心?不在乎?半点防备之心全无?还是压根缺心眼没想到这一层?
一身的谜团。
许西元倒是真没想过要问,且不说她不确定问了会不会遭白眼自讨没趣,主观上她把白素贞和小青默认为戏说里的青白二蛇,她对白蛇传的故事那么熟悉,她哪里需要问二位是何方神圣,到哪里,要去哪里。要是一问反而泄露自己知情,两人反过来问她最后是何结果,她要如何?
难道告诉白素贞,托你老公的福,你水漫金山,犯下天条,等生了状元儿子后被压到雷峰塔底下,一直到西湖水干雷峰塔倒,才有出头的日子?
她还想不想好好活着了呀。
两人各自心事,皆是暗叹,待侧头想对对方说些什么,面孔贴在了一道。
……
……
许西元一惊,像被个冲天炮从底到头唰唰炸了一下,面上烫如火烧,想起身让白素贞躺下,白素贞却按下了她。人r_ou_靠垫靠得正舒服,她不想一挪一动,连带着又想吐。心中虽有羞意,但怎么说这身体是她官人,魂魄是个相处了一阵的女子,反应没有许西元那般大。
然而许西元这反应难道是因为害怕?
白素贞岔开话题,随口问了一句:“喜欢孩子?”
这个问题实在难以用喜欢或是不喜欢来概括。只喜欢好看的、乖巧的、懂事的、聪敏的孩子,但凡有这样多限定条件,能称得上喜欢?
许久,久到白素贞快要忘记这个问题的时候,许西元才说,“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因人而异。”
白素贞微微讶异,“这些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
白素贞浅笑,“哪里是应该?你我非亲非故,让你这般费心照料……”说到最后想起那不成器的许仙,又是一叹。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同床共坐,好歹也修了七八十年,米饭班主金主儿你何必见外呢。”
“米饭班主?”
“管吃的。”
“金主儿。”
“管用的。”
“噗……”这还是端阳以来白素贞首度开怀。
房内两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门口正待敲门的小青心里不快。
她的喜乐全在脸上,脾气也是。白素贞见她这副样子,忙问她怎么了。
小青淡淡说:“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