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点地,跃上木板,沈秋风顺着竹架子的台阶一阶一阶往上爬。阿珍走出来看到了,大声说道:“沈风,你就不能像韩蕊那样飞上去吗?”
沈秋风俯下身,吐了一下舌头,小声说道:“我不会轻功。”
阿珍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无所不能的沈公子也有不会的,真让人大开眼界!”
沈秋风反唇相讥道:“至少我有自知之明,实话实说!”
韩蕊怕他说漏了嘴,小声提醒道:“该做事了!”沈秋风明白韩蕊的意思,没有继续戳破她。
林墨跳上木板,见韩蕊已经开始刷墙,拿起木桶和刷子也刷了起来。阿珍见林墨也上去了,只剩自己还站在底下,赶紧往木架子上爬。
沈秋风见状,讥讽道:“哟,原来有人和我一样不会轻功呀,我还以为说别人的人自己都很能干呢!”
阿珍跳下架子拿起刷子就要打沈秋风,沈秋风摆手说道:“别,还是饶了我吧,那刷子好脏!”
阿珍才不管他,特地把刷子沉入木桶内,吸饱了朱红的涂料,提起刷子朝他扔过去。沈秋风大叫一声,一把推开韩蕊,往木板中央躲闪。韩蕊一个踉跄,从木板上掉落,接着脚尖蹬了一下木板,两个腾空后翻,稳稳落在了地上。
刷子打在了墙上弹了下来,阿珍捡起它又朝沈秋风扔了过去。沈秋风继续往木板前面跑,眼看就要撞上林墨,林墨飞身一转,从木板上跃下,沈秋风往前一冲,扑倒在木板上,沈秋风急忙爬起身,想要往下冲,阿珍堵住他的去路,沈秋风只好转身往木板另一端跑。只听“噗!”的一声,刷子打在了沈秋风后背上,他浅蓝色的长衫顿时被染红了一大块。沈秋风转身站立,大声吼道:“阿珍你太过分了,你赔我的衣裳!”
阿珍见沈秋风急红了眼睛,有些害怕,转身逃走,沈秋风想要追赶,谁知正踩在那把沾满朱漆的刷子上,脚底一滑,整个人张开双臂摇摇晃晃从木板上栽了下来。
韩蕊见状,一个健步飞身上前想要去接,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阵风把她刮到了一边,她刚站稳脚,就听见沈秋风“哎呦”一声惨叫,她回头一看,沈秋风跌坐在地上。
只是林墨还站在刚才的位置,韩蕊不觉一愣,心想:莫非是我刚才看花了眼,我看到的白影只是个幻觉?
沈秋风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林墨,既然要救我,为何不好好接着,还让我落在地上?”
林墨淡淡拂袖道:“我不想弄脏衣服。”
沈秋风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阿珍的背影嚷嚷道:“可恶的阿珍,我饶不了你!”
韩蕊扶起沈秋风,一脸担心,沈秋风放开韩蕊,在原地跳了两下,冲她说道:“没事,我还像兔子一样矫健。”
韩蕊说道:“沈风,你快把衣服脱下来,我保证帮你洗干净,你就别为难阿珍了,好吗?”
沈秋风一言不发地脱下外袍扔在地上,韩蕊捡起来。
林墨道:“要穿干净的衣服就自己洗!”
沈秋风道:“你,你什么意思?又不要你洗!”
林墨冷冷道:“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自己洗过衣裳?”
沈秋风两眼往上一翻,说道:“当然!”
林墨问:“那这些天你的衣服是谁洗的?”
沈秋风没有啃声,韩蕊低声说道:“有些是我帮忙洗的。不过是小事,朋友之间帮一点忙又何妨?”
林墨盯着沈秋风,道:“沈秋风,你把韩蕊当朋友?”
沈秋风说道:“当然,而且我还很喜欢她。”
林墨道:“如果是我,我不会让我喜欢的人替我洗衣服,除非我为她做得更多。”
沈秋风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洗件衣服吗,哪有那么多废话,好了好了,我自己洗。”说完沈秋风一把夺过韩蕊手中的衣服,卷成一团,生气地走了。
韩蕊拿起地上的刷子,跳上木板,重新开始刷墙,林墨也站了上来,从另一边开始刷。韩蕊一直低着头刷墙,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林墨忍不住说道:“韩蕊,你在生我气吗?”
韩蕊放下刷子,叹了口气说道:“没有。”
林墨问:“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难道就只有他们是你的朋友?”
韩蕊道:“不是,我也把你当朋友。”
林墨低语道:“我刚才是在帮你。”
韩蕊道:“我知道,如果刚才我真的去接他,肯定会把我的衣服也弄脏的,谢谢你。”
林墨说道:“我不是指这,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对所有的人都低姿态,在我看来你不比任何人差。”
韩蕊淡淡一笑,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林墨都看得如此仔细,因为她的卑微,她的孤立无助,她害怕失去他们,所以宁愿低到尘埃也不想得罪他们。
林墨轻声道:“对不起!”
韩蕊故作轻松道:“你应该对沈秋风说对不起才是,你把他摔了一跤,还命令他自己洗衣服,他在家是个少爷,怎么可能自己洗衣服?”
林墨吃了一惊,问:“那他怎么愿意留在西护法手下?”
韩蕊说道:“是西护法带我们上山的。你别怪西护法,这一个月他倒没有为难我们。上山之前他就说过,等办完事情就放我们回去,他说要不是我叔叔腰扭伤了,我早被接回家了。”
林墨惊讶地问道:“难道你们是被西护法抓来白鹿教的?”
韩蕊笑了笑,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