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回到市区第一个下车的是颂颂。车拐下大路,还没进小区,就被一处路面施工挡住,地面被挖了一个大洞,车子根本进不去。a.j.问:“堵住了,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进?”颂颂在后面说:“不用进去了,我就在这儿下吧。”
亦辰透过玻璃窗看见她拉开门,笑着朝亦萱点头道别,又朝a.j.挥手,说一路顺风,最后朝他草草地点了点头。施工现场还点着耀眼的路灯,她的影子斜长地拖在地上,只是一转身,她步伐轻盈地走出路灯的范围,背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a.j.忙着倒车,亦萱在后面说:“不知她一个人安不安全。昨天我还在报纸上看到,说最近发生多起夜路抢劫案,抢的都是青年女子,好象就在这附近啊。”
还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砰”地打开车门追上去。颂颂的背影在前面若隐若现,他几步追到她身后,叫住她:“颂颂。”
她在半明半暗的路灯下回过头。他说:“我送你到楼下。”
其实他一下车就知道上当。亦萱的中文绝对不到闲来看报纸的程度,况且她第一次来h城,估计东南西北都辨不清,哪里会晓得抢劫案在不在附近。
幸好她没拒绝,点了点头,说:“好。”
路面被挖得坑坑洼洼,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颂颂走在前面,他双手插兜,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他的口袋里还揣着一个冰箱用的小灯泡,不知哪一天在超市看到,莫名其妙就买了,今天出门的时候被他莫名其妙塞进了口袋,现在又莫名其妙被他捏在手心里。老式的小区,照明总是不大好。从小区的大门到颂颂家楼下,这一路曲折黑暗,他曾走过许多次。
最后终于送到楼下,颂颂停下来,站在铁门前,手里叮叮当当捏着一串钥匙,回身说:“我到了。”
他大概已经不直一次送颂颂到这扇铁门前,三年前的最后一次分手也是在这里。那一次也是春末,天上飘着阴冷的小雨,他把她送到门口,勉强把名片塞给她,说如果有事,无论什么事,只要他办得到,请务必联系他。那时候颂颂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她打开铁门,回过头,目光冷静自持,最后说:“我不打算怨恨谁,怨恨谁都于事无补。我只希望,过去成为过去,我们永远不必再见面。”
如今他站在这里,手心攥着那枚灯泡,在心里跟自己理论,他要说的事,至今还一个字未提。可是那到底是骗谁,始终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根本不会有坦白的勇气。
铁门打开“哐当”一声打开,颂颂最后一次回头,停了停,忽然说:“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他等着她把话说完,可是见她在昏暗灯光中略一迟疑,低着头,咬着下唇,似乎暗暗笑了笑,最后说:“谢谢。a.j.他们一定还在等你,快点回去吧,再见。”
梨涡浅笑,齿如编贝,她抿起嘴角的样子叫他头晕。他想问问她那对耳钉去了哪里,又害怕唐突,怕她转眼就会说出据人以千里之外的话。自己就象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偶入一片神秘花园,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最后只好笑了笑,说了一句:“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饮归客”的营养液。
☆、一支绝望的歌(3)
a.j.和亦萱当然早就抛下他跑了。他好不容易才打到车回家,刚一进家门,亦萱的电话就追过来。
“怎么样,表白了没?”
“什么表白?”他没好气地问。
亦萱替他着急:“喜欢就要讲。你到底算不算男人?”
他说:“我觉得她和a.j.更合得来。”
亦萱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相信我,她绝对更喜欢你。”
何以见得?就凭她一晚上和他说的不超过五句话?况且他还需要怎么表白?亦萱不知道,他早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他说:“她以为自己有男朋友。”
亦萱愣了愣,不解地问:“以为?”
“分手了,不过在她缺失的那段记忆里,所以她不记得。”
“那好办。”亦萱说得理所当然,“你可以告诉她,不不,找个朋友告诉她,或者让她那前男友再跟她分手一次。”
他静默片刻:“……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那主要问题是?”她追问。
他又沉默,停了许久才说:“……她叫颂颂,鲁,颂颂。”
“哈?”亦萱停顿片刻,才忽然会过意来,倒吸一口冷气:“她该不会是……”
他沉声说:“她不记得我是谁。”
亦萱也突然变了语调:“sh,你是不是脑子抽坏了?”
他只好苦笑:“显然是。”
“这件事你要三思。”
“不用你告诉我。”
“你到底有多喜欢她?”
他无言以对。
亦萱没等到答案,停了停,忽然在电话那头嘿嘿笑起来:“人家姑娘有男票,不喜欢你,即使喜欢也是个。sh,你老妈怕你榆木脑袋只知道工作,哪晓得原来你是个痴情种。”
他不由得恼怒:“还有别的事?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她才叫住他,停下来,转变成严肃的语调:“……说正经的,身为医生,我不得不奉劝你,先让她接受治疗,等她恢复记忆再谈其他,这样才能避免对彼此的伤害。”
他反问:“你觉得等她恢复记忆,还会愿意和我有任何瓜葛?”
亦萱咬牙:“那就先睡了她,再搬到南极洲,她若想不起来最好,如果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