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好奇对方的目的。
“你是昭国人还是齐国人?”
陆淮笙一开口就问到了关键的点上,但同时也暴露了他自己。
“那你是齐国人还是昭国人呢?”
杨桃一面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对方,一面暗自猜测陆淮笙的身份。他既然有此一问,那么两人来自同一个时代是可以确定的了。
只是,不知当两人摊开身份,所站立场是敌是友。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陆淮笙将一条腿跪在地上的杨桃拉起来甩在了对面,自己却坐在了柔软的床上,一双眼睛不带温度的盯着杨桃,声音没有起伏:“如果你不想吃苦头,最好跟我说实话。”
“是昭国还是齐国有什么区别吗?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儿。”
杨桃甩甩被陆淮笙捏痛的手腕,心想这人还真是铁石心肠,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如果她没有内功护着,这会儿只怕手骨要断了。
输人不输阵,杨桃面上微微带了笑意坐在陆淮笙对面,借着抚手腕的功夫,十根手指灵活的转动一圈,最后圆润的指甲落在了床头的小桌上。
像是思考问题时所特有的小动作,杨桃不经意的用五根手指敲打着桌面,投向陆淮笙的眼角眉梢皆是媚意:“我的身份你早就应该猜到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让我来晋市,半夜了又偷进我的房间,难不成是爱上我了?”
陆淮笙却是完全忽视了杨桃诱惑性的笑容,依旧严肃着一张脸,举止行动就像自己在执行什么特别严肃的命令。
“如果你够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话最好不要讲。”
“我不聪明,我要是聪明怎么还会在你手上吃亏。说说吧,你的目的。本来我在暗你在明,你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知道我的所有事情,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根本没必要暴露自己,现在你找上门来,一定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可我实在想不通,以你现在的地位身份,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杨桃稍稍放松了姿态,往后一靠背倚在床头,手指的动作依然不停。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陆淮笙,清澈澄明,给陆淮笙一种舒适放松的错觉。
短时间的接触让杨桃意识到,陆淮笙下手直接干脆,就像他的性格一样充满冷酷感。但同时这也暴露了他的弱点,这人的实力很强,所以不会在阴谋细节上费心思。
杨桃虽然敌不过他,但是两人实力并不是天差地别,只要找准对方的弱点,杨桃就能反败为胜。
当然,这种招数也很危险,用过一次后对方会有警觉,如果她不能一击必中,那么这一招还是慎用的好。
这也是杨桃到现在不肯定动手的原因,她顾虑这一点,同时也忌惮陆淮笙。
现在陆淮笙的状态很放松,在杨桃的询问下当即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他来本就是想询问杨桃自己要知道的消息,自然说话直奔目的地,就像他一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一样。
“齐国何时胜的?”
杨桃愣了一下,揣度陆淮笙问的这句话包含了多少信息。
他从一开口的询问,重点就在齐国和昭国,现在又问齐国何时得胜,那就说明,他重生到这里是在两国战争结束之前。
“你是怎么死的?”
杨桃不回答他的话,却突然问陆淮笙,他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你既然问我齐国何时得胜,那自然是死在我前头的,至少我死的时候,两国交战已经结束。”
陆淮笙看着杨桃,见她微微笑了笑,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放松又不失优雅。
因为是夏季穿的清凉,杨桃虽然临时披了外衣,可刚才动手时已经掉在地上,现在身上穿的是过膝的睡裙,一坐在那两条白生生的腿露出了大半。
陆淮笙瞥了一眼转而移开,完全没有被眼前美色所迷的样子。
“齐国公天元五年,胜在秋季。”
“这么说,公子忌成了最后的赢家。”
陆淮笙沉默了片刻,道:“昭国国君如何了?”
“国之将亡,他这个国君留着还有什么用,自然是要死的。不过至少他死的还算体面,公子忌以国君之礼将他厚葬。在收买人心方面,他做的一向很好。”
杨桃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陆淮笙注意到她笑容里露出的讽意,却没有询问她和公子忌的关系,反而说道:“昭国后宫的嫔妃是怎么处置的?”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比刚才稍急,不仔细听听不出区别。然杨桃一开始就格外在意陆淮笙的表情,自然没有放过他这细微的变化。
心思微动,杨桃突然将身子往前一探,离得他更近些,笑道:“你是想问昭国国君宠爱了十年的云姬下场如何吧?”
陆淮笙没有回答她,只是双眉皱起,看向杨桃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杀意来。
“哦,那就不是想问云姬的事情。”
杨桃重新坐回去,背倚着床头慢悠悠道:“公子忌既然要彰显大度,收服昭国臣民,自然不会对后宫一众女人下杀手。那些女人或是赐给下属,或是放归民间,再或者收归已用,那么多女人谁能记得清楚她们的归宿。”
杨桃回答的很不耐烦。
陆淮笙突然出手卡住了她的脖子,杨桃的笑意戛然而止,她却瞪着眼睛直直看陆淮笙,一点没有生命操纵在别人手里的威胁感。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咳咳,不说……我怎么知道?”
杨桃憋着气,嘴角仍旧笑着看陆淮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