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回驻地的途中,肖胜所驾驶的轿车,车速算不上疾速,但绝对称得上四平八稳。即将入夏的暴雨,说来便来,说走就走。跟孩子的脸似得,变幻无常……
车厢内响起悠扬的音乐,立体式环绕的音响,使得车内很难再听到其他杂音。一处红绿灯处,缓缓减速的奥迪,停靠在斑马线前。一直默不吭声的布兰特,第一次在车厢内有了异样的动作,随后关掉了音乐,这使得肖大官人不禁扭头诧异的望向对方。
“怎么?不喜欢这段舞曲?今晚安琪拉的成人礼,第一段舞曲貌似就是这个。”一言一行间,肖胜在用客观存在的事实,不断提醒着这位老人。对于他们的一举一动,自己了如指掌!
听到这话,反而轻笑一声的布兰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被雨水洗刷的道路,可谓是一尘不染。正值四岔口,车子又靠前列,继而布兰特把四周的景象尽收眼底。
“教廷也曾在华夏传过教。不过在我看来,那样的宣传力度有些肤浅。怎么说呢,在我看来现如今欧洲的数支教派,无非都是由基督教的教义演化而来,虽有不同,可又大同小异。但却又能维持不少的信徒,这就让我很纳闷,你们这不算侵权吗?”从南扯得北,肖大官人天马横空的思绪,着实让一旁的布兰特,不禁扭头望向对方。
“这貌似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吧?开好你的车……”在说这话时,布兰特把安全带系在了胸口。
瞥了瞥嘴的肖胜,露出无奈的笑容。余光瞥向了道路左右两侧那亮起的车灯,悠闲自在的嘀咕道:
“神说:欲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当然我说这话时,夹杂了‘国文’的叙述方式。但大致意思应该就是这样。要知道,我身边坐得可是教廷长老团首席执事布兰特长老啊,他还真敢乱来?”
扭头瞪了肖胜一眼的布兰特,很显然对他的‘喋喋不休’略显烦躁。从腿弯处抽出一把算不上精致的手枪,‘咔咔’上膛后,轻声道:
“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在你把我从教堂里‘诱骗’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想到这一局面了吧?真应了大长老的那句话,华夏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特别是你们这种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人物。”
听到这话的肖大官人,笑的更加灿烂,目光打量着四周地形,随口回答道:
“廖赞了啊。我只是让你从另一面,看清现如今的宋,到底有多丧心病狂。你应该感谢我,或者说……”
“狗屁……”并不纯正的普通话,瞬间从布兰特口中脱出。一直在用英文与其交谈的肖胜,着实有些不适应。扭头再次瞥了对方一眼,顿时哑然失笑。
“不,布兰特长老注意你的身份。在我们那疙瘩,怎么说你也算是‘上流’级的神父。这一脏话脱口而出,有失你的风度啊。”
“老命都快没有了,还讲什么身份?我终于明白,你什么要我陪你翻窗走了。走正门,我仅仅是随你去调查真相,宋还有狡辩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走这一步的。而走窗户,则就坐实了我对他的看法。对于我这种人,他留不得。”
“看看,我就说吗,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抵不过你亲身经历过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啧啧,我说布兰特长老,别藏着掖着了,我真就不信,就你自个堂而皇之的随我去见克丽丝。”听到这话的布兰特‘嗯’的一声上扬音,瞪着他那碧蓝色的大眼眸,颇为严肃的说道:
“我的脾气就是这么硬,还真就是我一个人来。”待到布兰特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肖大官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那里。
瞬间把发动轿车,踩着油门,只听一阵刺耳的发动机闷重声响起,在此过程中,还伴随着肖大官人无尽的谩骂: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死脑经的老顽固。你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没有信任可言吗?”肖胜表现的越是愤怒,布兰特反而越发的轻松,在‘阿门’了一句后,单手拉着扶手喃喃道:
“我是在用事实证明,人与人之间是有信任感可言的。”
磅礴大雨后,本就是通往外城的偏道,怎么可能在肖胜刚停下车后,就有四辆连雨水都没被冲刷的轿车,刚好卡住他们的位置。其中两辆车胎上还沾满了泥巴,这显然是从近道超车过来的。
肖胜确实摆了布兰特一刀。正如他所分析的那样。如若是布兰特带着肖胜走正门,那么不急于动手的宋,肯定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设下了层层关卡。再怎么丧心病狂,暗杀一个长老团人员,那也是宋不敢去想的。说白了,那还有回旋的余地,说明布兰特仅仅是把对方的话和资料,当初客观调查的对象。
可随同肖胜一同翻窗而出,这所表达的信号就是在告诉宋,我已经开始怀疑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了。能让布兰特‘不顾身份’的翻墙而出,说明肖胜手里掌握了有力证据,证明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为人不耻。
在这个时候,宋不但要通过肖胜和布兰特两人找到克丽丝的位置。更要把他们统统抹杀在黑暗之中。
可宋还是低估了肖胜和布兰特的智商,更高估了自己的情商。再加上在这方面,肖胜本就有‘先知先觉’的警惕性。拐弯处,故意放缓车速,卡这个红灯,就是为了探清虚实。而老辣的布兰特,在关上音乐的那一刻,便已经嗅到了那份不对。故而,才在肖胜‘喋喋不休’之际,交代了他一句‘开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