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遇上大旱之年,袁夫人的麦种稻种依旧能稳定亩产二三百。
她也没什么守着优质稻种发财的想法,反而常常为农民佃户送去一些。质量好的水稻在大祁广泛播种,粮食丰收,几乎养活了半个大祁的人,化解饥荒于无形!
袁夫人得以享誉天下,还受到太-祖皇帝接见,赏金百两,受赏时她却推辞说,那亩产高的稻种并不是她的成果,而是得益于某个同姓的前辈,只把他的成果发挥出十分之一——
叶央读到这里,一拍床板,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在大祁一定有个前辈,就是这位“袁夫人”!还说什么“得益于某个同姓前辈”,那不就是袁隆平吗?不过同杂交水稻动辄亩产七八百斤而言,古代条件有限,能有袁夫人的成果也是惊人。
继续读下去,就是野史传闻的内容多一些了。
说是袁夫人当年拒绝的并不只有太-祖皇帝的赏金,还有皇帝的后妃之位!以民女的身份当上贵妃可谓一步登天,但她还是离开京城,去和当年陪着自己研究水稻的某位仁兄过日子了。
袁夫人名气太大,以至于流传到今,丈夫的名讳已不可考,只能按她的本姓称呼。
如果不是她,大祁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生息!也正因为袁夫人的作为,本朝女子的地位才大大提升。
而“为何只有《女经》没有《男经》”的问题,袁夫人也曾提起过,现在还备受争议。
当年有御史说,袁夫人离京时的狂言悖论理应治罪,皇帝神色黯淡却回道:“你们若一人有她的本事,朕便治她的罪,若没有,便连个狂妄女子都不如了。”
叶央读罢此篇,良久不能言语。
一个身为前辈的穿越人士,满腹才华,一不唱歌跳舞,二不卖身青楼,三不乱抄名人诗词,反而扑在了默默无闻改善民生的大业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相比叶央,投了个好胎,稍受一点挫折就哼哼唧唧,太娇气了!
合上书卷,再抬眼时她目光炯炯心潮澎湃,此刻子时的梆子,刚响了一声。
☆、第35章
深夜都没睡下的,并不只有叶央一人。
皇宫大内,某间宫室里也是灯火通明,商从谨愣愣地凝视自己的左手,心里的温暖表现成脸上的笑容,极其……瘆人。
“殿下,还不睡?”聂侍卫隔着门问了一声,本来没指望听到回答,屋里的人却让他进来。
商从谨嘴角上扬,眼神依旧恍惚,轻声说:“她真的还活着。”
“殿下,您从下午就开始念叨这句话,至少几百遍了!”聂侍卫无奈地摇摇头,今天正好是他值夜,路过时发现寝宫还未熄灯,试探着问了问,没想到殿下真的没睡!
主仆静默片刻,商从谨把自己的左手翻来覆去地看,又说:“阿央怎么会在宫里?”
聂侍卫回道:“殿下您忘了,昨日定国公府投递了名帖,叶老夫人是带着孙女进宫谢恩的。”
“阿央……是叶家的孙女啊?”商从谨还是神游着喃喃。
完了,殿下果然疯了。
聂侍卫暗自摇头。自从听说叶家的小女儿找回来,五皇子就始终处在呆兮兮的状态中,好在平日根本没人敢近距离接近他,所以谁都没发现。
过了半晌,商从谨又不吭声了,宝贝似的捧着他的左手,看够了才担忧地问一句:“我是不是把阿央抓疼了?”
您才知道啊!叶大小姐多坚强的人,都差点被你抓得疼哭了!
聂侍卫忍不住流出两行清泪,试探着问:“殿下,那您……还记得自己跳窥仙池的事儿吗?”
“我不会游泳啊。”商从谨迷蒙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聂侍卫,“哦对,我见到阿央了,很舍不得她。”
嘴角抽了抽,聂侍卫对主子的逻辑越发难理解了,“那您就去跳湖?”
“不然怎么办。万一阿央要走呢?我又不好直接上去拉住她,那么多人看着,只好想个办法,让她来找我了。”商从谨闷闷回答,低下脑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少年脸颊柔软,仔细看还带着几分稚嫩,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终究是累了。聂侍卫等了一会儿,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殿下扛到床上去。
……如果叶央知道是因为这个理由,自己才浑身赤裸地从窥仙池里爬出来,还成了京城贵族圈子里的新话题,一定会在从西疆出发时就坚定而决绝地不去马贩子那儿砍价,然后老老实实地走陆路回来。
总之,要避开那个在某些时刻会智商掉线的哈士奇。
京城传的风言风语,对叶央的评价也不同,有的说当年的混世魔王又杀回来了,有的说在雁回长廊时的举动就能看出她可成大器,细枝末节不必计较。至于当事人,任外头随意评论,自己完美地避开了流言的漩涡中心,由于受到袁夫人事迹的鼓舞,正在家里发愤图强呢。
叶央捧着一盏冰过的乌梅浆,一睡醒午觉便在屋里用功读书,比她大哥当年考科举的劲头还足,只可惜不是坐在书桌旁,而是歪在床上,云枝在旁边打扇子,手里举着的也不是四书五经,而是野史话本。
“云枝,你不要小瞧野史,有对开阔视野很有帮助的。”叶央还为自己的偷懒的行为找借口。天愈发炎热,除了趁早上还凉的时候出去转转,其他时候她都呆在房间里。
云枝摇几下扇子就歇一歇,不过并非沾染了她懒洋洋的习气,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