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汴元信起身,让内官引着他去。
太后寝殿已经被她自己搬空了,宫人们临走还来这里洗劫了一番,如今偌大的宫殿就剩下个空壳子,昔日繁华不在,空落落的。
内官引着汴元信绕过正殿,继续朝着后院走,直到一间上着锁的小门前停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并不是太后宫里当差的,只是听别人说过太后将非己出的昌平公主锁在后院,好在找到了这间房子,不然他都没法交代了。
这小门也破的很,看样子连柴房都不是,汴元信提剑将锁砍了,推开房门一股破败气味扑鼻而来,屋子很小,勉强能站两个人,多一个都塞不进去。
屋子只能透过门上的缝隙透光,地上铺着很多稻草,落了厚厚一层灰,在角落的地方放着一只小碗,碗边都破破烂烂的了。
不要说给人住,给狗当窝可能都会被嫌弃。
“公主就住这里?”汴元信不可思议的问。
那内官开了脑洞的胡扯:“公主自从被接回来后,就一直被锁在这里,只有每月见母亲那一天才能出去,直到出嫁……”
将愤怒和仇恨转移出去,这国主就算是生气也去生太后的气吧,兴许就能网开一面,饶了他的命。
内官别的不知道,就是这八卦消息清楚的很,据说这麒麟国主是很宝贝送去的昌平公主的,所以他这样说,准没错。
“邓岚,将这里拆了。”汴元信说罢转身走了,他本来心情平复了许多,现在又堵的难受。
内官缩在角落里,邓岚还是将他提着拎了出去,现在缺修城的壮劳力,就算是个内官,也能当半个男人用。
汴元信站在太后寝殿正门外的一颗洋槐树下,已经想不起昌平刚到麒麟国什么样了,他没关注过,也不太在乎,王妃似乎将她还关在小屋子里一阵子。也难怪她后来真的就跑了。
如果说月婆是催使昌平逃走的风,那他才是让她离开真正的始作俑者,得不到关注和保护,谁也没理由留在一个折磨自己的地方。
“就算如此,你曾经还是很乐观的帮过我,也从没有过任何怨言,我问你吃的好么,睡的好么?你说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好……”汴元信蹙眉望着天空,眼神深深,灰蓝色闪烁,像是努力在空中想着这什么。
许久后,他收回目光,微低下头,脸上挂着可有可无的笑容,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他从没觉得自己有对不住过谁。
除了昌平。
李诺狠狠打了个喷嚏,麒麟关她来过,宫也进过,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处比较宽敞的大宅子,规模和殊王府差不多,但是远没有殊王府奢华。
汴元信好像不是个安于享受的人。
她这几日给尹蘅折腾的疲累,没了逃命的压力,尹蘅那一身精力就全用在她身上了。
李诺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桌子上摆着她爱吃的点心,尹蘅却不知去向,她有些心慌,套了鞋子去寻,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
恰逢陶暖拎着食盒过来,和李诺撞了个照面,李诺拉着她的手问:“我夫君呢?”
陶暖说:“尹将军和莫将军一大早就在研究麒麟关的重新布防,夫人你就别担心了,等将军忙好了便会回来了。”
李诺忧心忡忡的坐下来,严肃的对陶暖说:“我总是心神不宁的。觉得他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可我又想不通是什么事儿。”
陶暖微微一笑,将食盒放在了桌子边上,一边开盖子一边说:“将军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您,将军恨不得将您捧在手心儿里,再把他的心掏出来一并交给您呢。”
李诺啧啧一声,低头看着陶暖说:“陶暖,你说话怨气好重。”
陶暖将食盒里的菜摆好之后,撇撇嘴坐在了李诺身边,眼眶突然就红了。
“夫人,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狠狠的揍莫夜一顿。”陶暖一看也是气急了。估计是又和莫夜发生了什么冲突。
李诺笑着说:“那就去揍啊!”
“可我打不过他。”陶暖撇撇嘴。
李诺哈哈直笑:“你信不信,你现在去狠狠的打他一顿,他绝对不会还手。”
陶暖不相信的看着李诺说:“真的?”
李诺拍拍陶暖的肩膀说:“你现在就去,如果莫夜还手了你来告诉我,我晚上就求夫君军法处置了他!”
陶暖走了,李诺叹口气坐下来,拿着筷子也没什么胃口,没一会儿尹蘅回来了,发现李诺面前的吃食都没怎么动,担心的问她:“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李诺浅一笑,定定看向尹蘅说:“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尹蘅被李诺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先坚定摇头,可想到答应过她的,再也不骗她,心里又是一阵愧疚。正想着要不要对李诺说实话的时候,莫夜来了,李诺发现他右眼角有点红,明显垂头丧气的,看样子陶暖是真的将他打了。
“你好歹也是个将军,动不动因为一个女人沮丧成这样,我都替你觉得惨。”李诺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莫夜低着头不说话。
“可是有事?”尹蘅问。
莫夜掩饰的撇过眼,假装极其镇定的才说:“汴元信的王妃怎么处置,还有,她父亲也抓住了。”
李诺一听突然来了精神,问莫夜:“她在哪儿?”
月婆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住处被汴元信下令封了以后,没有他本人的旨意也没什么人敢来,过了多日无聊日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