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已经不在了,正在哀伤。
倏然,面前的景象都变了,国破家亡,满目硝烟,她踏遍尸骸,悲声呼唤。
茕茕孑立,仿若这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在她最孤注无依的时候,萧琅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正当她奔向他,可是他仿若没有见到自己,缓缓转身,与她插肩而过,朝着远处走去。
秦玉拂拼命的想要抓住他,却是徒劳,“萧琅!不要丢下我!不要!”
痛苦袭来,仿若心被锋刀利刃生生劈开两半,痛得无法呼吸,秦玉拂缓缓睁开眼睫,眼角还挂着泪珠儿。
身上的痛楚让她瞬间恢复清明,这里不是密室,而是她的闺房,哥哥守在榻旁,已经睡着了,看上去很疲累。
她是如何回到相府?她究竟睡了多久,脑中无数的念头在脑际闪过,清楚的记得她被齐王掠进密室,惨遭折磨之后,齐王抹掉了她手腕处的守宫砂。
忙不迭掀开袍袖,腕处一片雪白,那代表贞洁的守宫砂消失了。前世萧琅那般误会她,如今没有了守宫砂,她该怎么办?萧琅又怎么会信她的清白?清泪漫过睫羽,划过脸颊,打湿香腮。
秦惊云睡得并不沉,隐隐听到榻上传来低低的抽泣,抬起身子,眸中动容满是心疼与自责,坚涩开嗓,“拂儿,都是哥哥害了你。是哥哥对不起你。”
秦玉拂伤心,听到哥哥的话,一直觉得哥哥秦惊云与夏侯均之间是有恩怨的,可是元脩就是不肯说。
秦玉拂忍住泪水,她想要问清楚,“哥哥与九皇子究竟有何恩怨?为何要瞒着拂儿!”
那件事是秦惊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他知道因为一时的心软,让如此多的人受苦,他断然不会去做。
话语在心间酝酿了很久,还是决定将前因后果讲个清楚,是父亲都不曾经知晓。
“惊云自幼陪伴在皇上身边做伴读,不乏朝廷管家的之女做公主的伴读。”
这件事秦玉拂是知道的,桑青说过她也曾经是襄陵公主的伴读,后来因为三皇子被流放,就再也没有去过太学。
听到哥哥依然在讲,“大将军叶渊之女叶青樱,文采超群,惊云与九皇子都倾心与她,毕竟是表亲,青樱自然与九皇子更为亲近些。”
“后来前皇后薨逝,叶家便以照顾小皇子为由,将叶青樱召进宫中。我在皇上身边行走,接触的机会自然就多了些。”
“她在宫中过的苦闷,便常常来找我谈心,一次她喝多了,向我哭诉她喜欢皇上,可是皇上眼里只有她姐姐,让她很痛苦。”
“自她进宫以来,惊云知道她就是叶家命定的皇后,为了让她在宫里好过些。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知道皇上的脾气秉性,知道皇上钟情的便是温婉如兰与世无争的女子。”
“便建议她无妨放弃自己,做一个她姐姐那样清雅的女子。还讲了许多前皇后与皇上之间的趣事给她听。”
“果然皇上对她的态度有几分改观,她很开心每每向我道谢,我心痛如煎。也便是几个月后,前皇后的祭日,皇上喝醉了,她假扮她的姐姐,终于如愿做了皇后。从此惊云也便与九皇子结下仇恨。”
听着哥哥的讲诉,哥哥温润的一个人,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暗恋,出主意这样的事他是做得出。
方才明白齐王是心有所属,才会没有碰她,只是抹去她的守宫砂,让秦家的颜面无存,疯狂的报复。
秦玉拂必须将事情讲清楚,开口解释道:“哥哥,九皇子她只是抹掉了妹妹的守宫砂,拂儿并未失身。”
秦惊云是知晓夏侯均有多恨他,那般混账的一个人,岂会放过妹妹。
眸中黯然,“妹妹不用来安慰我,如今太后已经下了赐婚的文书,你已经是齐王妃。哥哥是担心你嫁过去,九皇子会折磨妹妹,妹妹在王府的日子怕是会难过!”
秦玉拂听闻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她与齐王有了婚约,她与萧琅怎么办?她爱的人只有萧琅。
不论忍受多少屈辱,她都不曾变心。
她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贞洁被毁,有了婚约,她的整个人生都毁了,一时气结,急火攻心,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再次晕了过去!”
“拂儿!拂儿!”
太后派了御医前来为秦玉拂诊脉,秦玉拂不过是急火攻心,身子并没有大碍,只要安心静养即可。
秦玉拂身上的伤可以消退,心中的伤如何能够愈合,心仿若被掏空,费尽心思的筹谋,她与萧琅终究是有缘无分吗?
她想去找易寒,父亲说说她如今是齐王妃,不准再去将军府。
将她关在房间里静养,原本还吵着要出府,后来似乎真的陷入安静,空洞的眼眸没了往日的神采,可以保持一个姿势,一定不动,一坐便是一天。
桑青看着心疼,一想到小姐要嫁给九皇子那样的夫君,就算睡觉也会从噩梦中惊醒吧!
端了清淡的粥羹送到她面前,“小姐,为了您的身子,即便不想吃,也要吃一些。”
秦玉拂没有看她一眼,桑青更加的疼惜,见她发髻青丝一丝凌乱,取了梳篦过来,轻柔的为她将青丝挽起。
“小姐,听玉镯说,大少爷想要请辞太傅之职,留在府中照看小姐。今晨被老爷打着去了太学,您瞧少爷多关心小姐。老爷不准夫人打扰小姐的清净,夫人每日不吃不喝跪在佛堂为小姐祈福。老爷将小姐关起来,也是为了小姐好。”
秦玉拂心里一直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