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王氏依然守在她床前,靠着床头睡着了,容色憔悴,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光彩。曾几何时,母后也是这般守在床橼不肯离开。
心底的温暖如潮涌一般涌溺而出,软~绵如绸,不忍打扰母亲休憩。
王氏感应到女儿醒来,猛然惊醒,见女儿醒了忙不迭上前,生怕女儿乱动,将颈间的伤口扯开。
“别动,你这孩子如此不小心,是要吓死娘亲吗?”虽是责备,却让人心间暖融,有娘亲如此牵挂着她。
秦玉拂对生死已经看得很平淡,也不想母亲担心,宽慰道:“娘亲,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母亲就不用担心了。”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担心,还好救你的人用了最好的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秦玉拂记得是易寒救了她,短短月余,易寒竟然救了她两次。
萧琅一直在找寻初云旧部的下落,在宝相寺中易寒现身,原本应该是想救那两名探子。
想想那两人,多半是凶多吉少,还是忍不住问道:“母亲,抓~住女儿的那两个人可抓到了?”
说到那两个人,王氏眸中有些恼怒,“被绣衣使绞杀了,前几日绣衣使还来府中调查,让你父亲好生忧心。”
秦玉拂对绣衣使并不陌生,他们是皇上身边负者情报收集,刑讯侦查,在朝中可谓一手遮天,令人闻风丧胆。
“母亲放心,女儿也是误入埋伏,不会牵连父亲。”
王氏对丈夫很了解,胆小怕事,瞻前顾后并不担心,只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女儿在太后心里的印象。
既然太后派了御医前来给女儿诊脉,多半与九皇子联姻的事情,也是十拿九稳的。
只顾着和女儿说话,昏迷了几日没什么吃东西,自然是担心着,“拂儿,灶上还热着补品,让桑青端过来。”
“母亲,拂儿还不想吃。”
秦玉拂有些犹豫,还是说出口,既然初云国的人已经找到京城,她必须尽快去找萧琅。
经此一事,娘亲怕是更不准许她出府,“母亲,救下女儿的是萧将军府的易先生,当街救下女儿的也是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女儿想过些时日带些礼品去将军府,亲自向易先生道谢!”
那日王氏见过易寒,样貌无差,只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带着半边脸的面具,看上去诡异莫测,让人心底生出几分不喜。
还有言语中,绣衣使似乎也误会了,女儿与那个人有私情,为了女儿的声誉,她是断然不会同意。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抛头露面,明日让管家准备一份礼物送到将军府!”
“母亲如此于理不合!”
“就让拂儿去吧!受人恩惠千年记,女儿可是要比你这个娘~亲明事理的多。”
秦玉拂循声看向门外,一欣长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褐色常服,浑身透着儒雅气息,年纪稍长了些,所谓的谦谦君子便是如此。
父亲的意思就是同意她亲自去萧将军府登门道谢,虽然母亲掌家,毕竟家里做主的还是父亲。
秦玉拂忙不迭应道:“父亲说的极是,易先生救了女儿两次,理应登门道谢!”
朝堂之上,皇上已经决定裁军二十万,圣旨颁布之后,还是要清减军队,解甲归田。
萧琅整日忙着裁军的事,秦玉拂的身子也已经将养的差不多了,颈间留下极其浅淡颜色,没有留下疤痕。
秦玉拂准备礼品,亲自登门道谢,深知萧将军府的守卫森严,于是向父亲讨要了印信,以父亲的名义,她便可以很顺利的进入。
高头白马,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停在了萧将军府门口,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
桑青将印信交于守卫,护卫疑惑眸光看着两女,易先生从不见客,不过来人拿着丞相的印信。
命人去通知管家,毕竟是相府千金,来者皆是客,管家将人先带到客厅,备了上好的点心香茗,一边命人去书房禀告易寒。
易寒在书房内,将各方收集的情报汇集整理,以方便萧琅能够随时掌握动向。听说丞相府的小姐亲自登门道谢。
易寒从不见客,也没有将宝相寺内的事放在心上,命管家将礼物收下,人可以离开了。
秦玉拂满心期待,没想到易寒并不见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进入将军府那里会轻易的离开。
依然坚持向易先生当面道谢,易寒没想到秦玉拂如此执拗,她愿意等就让她们等,等够了也便回去了。
桑青眼见着午时将至,她们总不够留在将军府里用午膳,小姐吃了闭门羹,自然不会服气。
为了小姐的颜面着想,叮嘱道:“小姐,既然易先生不愿见客,还是改日再来吧!”
秦玉拂并没有打算这样轻易的放弃了,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让易寒亲自来见她的办法
“桑青,来者是客,既然易先生不愿意见咱们,无妨亲自去。”
将军府里的布局她是很清楚的,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设计的阵法,易寒亲自布局。
秦玉拂带着桑青,顺利避开守卫,朝着幽径前行。远处回廊的尽头,便是书房所在。
东侧的凤引轩轩是她前世曾经的居所,秦玉拂心中波涛暗涌,苦彻肺腑,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脚步却已经情不自禁的朝着凤引轩走去,那里有她和萧琅的恩爱如许,海誓山盟。
内心笃定,即便被发现也无妨,她一个外人可以躲过将军府的护卫,易寒自视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