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墨色殿宇内,一袭白影静坐正殿之上,与周围甚是不符。
“魔尊。”
“末夭回来了。”座上人睁开眼眸,冷峻的面容正是雲洺。
“是,无启国业已备妥,最后一步已经完成。”
雲洺勾起一股邪魅的笑意,不复往日的俊朗。
“你说...我们从哪开始呢?”他状似不经意问道。
“魔尊之前说尚待时机...便是属下周全之时吗?”
“说的不错。”他轻哼一声,“你把人都分布在哪了,先开始吧。”
“魔尊的意思是?”
“初冬严霜,慢慢渗透...”
“末夭明白了。”
“去吧。”他摆摆手,空旷的大殿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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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晴空之中素云千变万化飞速移动,碧空渐渐暗淡,像是自凡间扬起的灰尘,被风吹动间充斥翻滚在云层。
大片焦黑的土地之上零星的分布着干枯的植株,湿润的新土还洒在周围,依稀可看出土地被翻动的痕迹。
新土覆盖之处渐渐裂开缝隙,古铜色皮肤抖落覆盖的土壤进而暴露在日光之下,普通的衣衫已然罩不住庞大的身躯,古怪的印文显现出来,周身黑气环绕。狰狞的面部望向远处,依稀可见冒着炊烟的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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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懒散的分布在墨蓝空中,偶尔有几颗划过,徒然让人有了想许愿的冲动。偌大的石壁顶部此刻便是这幅光景,使人有一种幻觉,幻觉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荒原的夜空之下。
缘予看着略显暗淡却满是威严的洞府宫殿,藤曼环绕在角落开出娇艳的花朵,暗香充斥。
她想到方才,自己正站在青要山山脚外的别院门口,其实她是突然想到可以来找雲洺的,她总觉得雲洺很厉害,况且还这么神秘,特别是现在---她想找他时找不到,才发现一直以来竟不知晓他的任何踪迹时,她更是这么觉得。
碰碰运气罢,如此想着她便喊了几声,喊至第五遍时,她笑盈盈的看着远处黑雾袭来,熟的面容依旧俊逸朗然,比之前多了一股雅致韵味。
现下她所处的位置便是雲洺的宫殿,不知怎的,雲洺这次似乎没有了之前的闲适,在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时,便被带来了这里。
暗处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传来,缘予走至一旁的座上,空旷的大殿处处透着蓝光,稍显暗淡,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她四下望望,却也不觉阴森。
自一旁黑暗中突然显现出一个人影倒是叫她吓了一跳,她一时没敢出声,盯着底下安静待命的黑影,看不清楚面容。
“你是雲洺的侍从吗?”静了片刻她只得开口,也没想着那僵立着的人会出声回答。
“是。”
“咦!”她惊叹道,“雲洺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知。”底下的慢慢抬起头来,她好奇的睁大了眼,她开始竟觉得这人会是妖魔之类,面容也定是狰狞恐怖不堪入目,这一刻过的有点长,那人终于与她对视,干净温润的面容有些冷淡。
“你,叫什么名字?”
“末夭。”
她点了点头,看着这人倒是正常,只是待在这里显得有些不正常,“对了,雲洺什么时候回来,他若是久不回来,我便要走了?”雲洺带她来到这便说有事离开片刻,谁知她等了许久还不见他回来。
末夭一直看着她,这才回答,“马上就回来了。”
“哦。”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底下已没了末夭,远远见到雲洺走了过来。
她笑了笑,莫名有一种信任感,她在来之前尚在犹豫该不该找雲洺帮忙,而现在便释然了,或者说,什么事都没有她这一决定重要。
但她尚不知这一结果几乎颠覆了她的心境,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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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天依旧往日一般安静迷茫,目之所及满是白雾恍惚,金色大鸟在空中振翅,女衍看着身下的乌金宫殿。
禁闭的殿门看不出有何异样,但她感觉归阑在里面,只是她不愿进去,想等着归阑出来。
她停留了了不知多久,大荒天无日无夜,看不出星辰变幻。但同时却也在犹豫是不是该如此。这一切又怪得了谁,是她自己忘记了,就像那时归阑还是元廿时所说的:事已至此只好承受。
只不过她现下终究做不到那时元廿的淡然。
不过她在想这一切是否是她所愿意的,若当初是她极力拒绝而无果所致呢,那么她今后是否会后悔今日的自己,自己的无动于衷。
“若是你你会想要知道吗?”
那时因为弗修的问题,归阑曾这么问过她。其实她从不愿做一些无畏的假设,如今想来也是无奈,因为现在似乎倒真的应在了她身上。
虽说如此,但那时后来她确是想过这个问题。
那时她想着,也许她不会想要知道。因为若是知晓现实是如此无奈,她会庆幸自己可以享受几十年无忧无虑的安稳。可是,如此的前提是----她已然下意识把自己所知晓的弗修的结果融合在了这种想象里,这是她当时所没有完全意识到的。
如今.......
她缓缓勾起了唇角,她是谁,她是女衍,一直以来的肆意怅然似乎被她所遗忘了,况且她是神君,护佑一方天地的神君,如此,又有什么事是她所不能知晓、不能淡然处之的?
这是她的,无论是记忆也好,物什也好,都是她的,一切外因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