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出来。她已长成大姑娘,一双眼睛透亮,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身材曼妙,凹凸有致,修长的腿并在一起像条美人鱼。
陆云又转开了眼,用外袍将她裹好,抱起来送入房间。他去拿干燥的毛巾和干净的衣裳,她坐在床沿,双手按在膝上静静地等他。陆云转回来时瞧见,心口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此时的她像个等待夫君挑开红盖头的新娘子。
丹翡又扯他的袖子:“陆云……”
陆云应了一声,为她擦湿漉漉的长发。
丹翡慢慢低下头,轻声道:“爹爹,不,高兴。”
陆云停了动作,屈身与她平齐,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别乱想,他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
丹翡抬头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陆云为她擦干头发,展开衣裳:“会自己穿吗?”
丹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着长长的衣带:“这个,不会。”
她自己换了衣袍,陆云为她一一系好衣带。他偏着视线,尽量不去看她。但那有少女独有的芬芳却难以躲开,丝丝缕缕地b皆莆⑽⑻鞠⒆畔耄
为她穿戴妥当之际,九重殿的使者也到了。陆云嘱咐她等在这里,怕她乱跑出去,又施法在院子里加了道禁制。刚做完这些,他不由苦笑,想,如果她决心跑出去,这道禁制又岂能拦得住?
这丫头的真实身份难以想象。
这件事亟待处理,又必须要保密,所以九重殿上只有目睹当时情景的三个人,天君又在挠头,挠得比往日更加忧闷愁烦。然而这次,没有一个人再打趣他。清玄坐在左边下首的位子上,挺拔的身子弯曲着,双手抱额头,大家虽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却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南宫道君则双眉紧锁,一声声地叹气。
陆云落入殿中,天君见人已到齐,以极其肯定的语气慢慢开口:“不会有错,丫头是上古天族的人。”
清玄抱着脑袋,没有抬头:“天族不是十万年前就已全部陨落?”顿了顿,他沙哑着嗓子又道,“如果是天族的人,为什么她醒来之后,不是想办法救起诸神,而是转世投入下界呢?”
天君缓声叹道:“本君向诸位讲一则故事吧。”
众人已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却又禁不住内心否认,或许一切并非如此呢。大家怀着一种微渺的希望听下去。
“上古一千五百万年之时,神界降生了一位小公主。她落地之时,麒麟来贺,凤凰翔集,天降朱红流光,映彻六界。天帝圣心大悦,依着吉象,为其起名曰‘太一流朱’。时间流逝,流朱小公主慢慢长大,她展现出惊人的能力,举手投足间便可引得天地动荡六界失色,她甚至能织就魂魄,造出全新的人,媲美创世之神。”
“或许是与生俱来此种大能,身体难以负荷,小公主天生心智不全,只会凭着本能行事,喜怒随心,不懂善恶。说白了,即她是个傻子。”
“一个傻丫头却拥有可毁天灭地的能力,诸神自然容不得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上古一千三百万年时,天帝痛下决心,趁她年纪尚小未成气候之时,派了八千神兵神将,将其捉拿并封印,锁入镇魔塔。随后盖了七十二枚大印,颁下六界帝令,曰:除非六界沦亡天地崩毁,否则太一流朱永生永世不得出塔。”
“其后魔君潜入神界,在诸神历劫时做下手脚。神族仓皇之中应付不及,罹经浩劫一夕陨落,诸神魂魄沉入虚无之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醒来。”
天君长叹一口气:“流朱小公主使用法力时,瞳子会变成火一样的红色。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本君想着大约是神族陨落,加盖在镇魔塔上的封印力量与日消减,流朱公主才从塔中出来。”
顿了片晌,他又道:“至于她为何投生入下界,或许是一场偶然。毕竟,一个心智不全的丫头,无论做出何种事情都不足以奇怪。她的口吃,应是神兵神将断绝她的五识六感时留下的后遗症,尚未完全恢复过来。”
说完一通话,天君眉目间现出深深的倦意,往后靠上椅背,摊了摊手:“事情就是这样,大家集思广益,想个法子应付吧。”
众人沉默。
最合适的办法是像神界一样,将她重新封印。然而仙家与诸神能力相差甚远,八千神兵神将能将她禁锢住,八万仙家却不一定能挡住她的脚步。万一不成,激得她凶性大发,到时定是六界大乱天地罹难。
最有可能做到的办法是杀了她。对付一个心智不全的丫头,先设下天罗地网毁掉她的肉身,用神器击伤她的魂魄,再与冥君联手,将其逼入阿鼻地狱,放千万厉鬼涌去撕咬。任凭她本事再大,也挡不住滔滔不绝的人海战术。
最困难的办法是教化她,竭尽全力教她懂得辨善恶,明事理,有分寸,知恩情。不过有陆云的例子在前,辛辛苦苦养了她三千年,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她就将他完全忘记了。
一个傻子,能指望她记住什么呢?
没有人接话,天君只得继续唱独角戏:“此事难以抉择,依本君看不如这样,或杀或留或封印,大家将决定写在纸上,投入这玉石盒中,少数服从多数。”
依旧没有人答话。
沉默,有时是反对,有时是赞同。
天君第一个写下,整齐地折起来,掀开盖子投入盒中。南宫道君想了许久,用法力凝出通用的字体,也写下,并依样投入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