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调走五千,就剩两千,大今若打来,可不费吹灰之力。我进城后,好不容易说动堇燊,让他带我先见了知府大人,呈明此事。”
节南点点头,“怪不得突然下了城门。知府大人既已得知,那不就好了?”还要请她作甚?
“但知府大人同堇燊一样,不信我,还把我赶出衙门。”
王泮林转了一折,节南心里转了三折,然后再瞪眼,“他不信你,所以没有把五千兵叫回来,但他既然不信你,却下了城门戒了严……”她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难道知府他……他已向大今投诚?”
虽然,知府派出去打凤来的那两官儿,仔细一想就像排除异己。不过,这可是通敌叛国啊?看他长得猪一样,吃得是熊心豹子胆?
她看走了眼哪!
堇燊陡地转过身来,神情大骇,“九公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相较于两人惊诧的表情,王泮林半点不着急,“我说那知府长得猪一样,脑子可不是猪脑子,心知不妙,还能跟我打哈哈,胆子恁大,没有当堂撕破脸,而我一走,他立刻放下城门,谁也别想坏了他升官发财的大事。这不就是说他投诚的意思么?”
堇燊气结,谁能知道是这意思?
节南开始同情堇燊,反白王泮林一眼,“其实也未必。知府不信你胡言乱语,故而没有派人追回府兵。至于下城门么,本就是应该做的。凤来县离府城不过数十里,万一山贼分股闹来。”
第53引哪面楚歌
节南还记得,宋子安劝过知府关城门,所以她也想,虽然知府当时没回过味儿来,没准后来改了主意。
堇燊重重一点头。
王泮林垂眸望地,又偏眼看向一旁上了盖的简板棺木,想要过去瞧,却又实在不想像虾子一样跳着走,神情间少不得自嘲。
“即便知府真投诚,知道你可能看穿一切,他能轻易放你走?”节南与一昧不信的堇燊又不同,对知府的不作为抱持正反两种想法,只是有些拿不定而已。
“大概怕打草惊蛇,只是派人盯着我们,不过堇燊则以为那是帮我脱身的人。若不是我和堇燊进城时皆瞧见了船上的小山姑娘,我后来就想到你能还我清白,堇燊也知姑娘一二分,否则他哪里肯去请你。他若不与小山姑娘一道听我说,我一人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
有一种人诉委屈,从容不迫,拉人帮凶,实质可恶。
节南顺着王泮林的视线,盯上棺木,看他要瞧不瞧得,心里就好奇起来。她当下快步走了过去,动作利落得把棺盖抬起,打眼往里一瞧,立刻惊住。
棺材板里歪躺着一个死人,让人割断了喉管,一刀毙命。
“仵作精瘦,鲇鱼须,右眼下一颗豆大黑痣,今日穿的是黑袄灰裤。”王泮林声音冷清,“棺材里躺着的,可是他?”
是!节南猛回头。
四目交汇。
明朗的,更明朗;犹豫的,不犹豫。
堇燊见状,两大步也到了棺木前,看清仵作死状,浓眉两道恨不能皱拢成一道。仵作之死,只表明一件事——王泮林这回当真没有骗他。成翔府,已是一座即将沦落的危城。
“恕我愚钝!”堇燊拱手告罪,即刻解开了王泮林身上绑束。
手脚终获自由的王泮林不慌不忙捋袖子平衣角,把别人燎急了,他却越发淡然,走到棺木边看了仵作尸体,还伸手摸按仵作血肉模糊的脖子,最后从死人肩上拽下一个包袱,打开翻翻瞧瞧。
“仵作察觉了,但想走,却遭灭口。尸身尚有余温,应是刚死不久。”他看着节南说道。
节南心道看她干嘛,干笑着,边回边退,脑门后面长着眼睛似的,眨眼已出了门。
“九公子,我帮你重新获取了堇大先生的信任,如今你能走能跑,我总可以走了吧?”要命,要命,得赶紧叫上小柒,趁着大今军还没到,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小山姑娘且留步。”王泮林说完,堇燊一记轻哨,节南脖子上就叉了两柄寒刀雪刃。
节南背着左手摸住腰带,看似身形未动,但笑出颗颗珍珠小牙,相比她的死人脸色,好不漂亮耀眼,“九公子莫忘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何留步?
“某刚才说过,有个不情之请。”王泮林也在笑,骗死人不偿命那种笑法。
当她看不出来么?节南无声磨着牙,咬字出音,“九公子真会说笑,您身边,论武有堇大先生,论文有十二公子,论财力有刘氏一家,论势力有王氏后盾。我一个孤苦无依,重病在身的女儿家,能帮九公子什么?”
“请小山姑娘前去金镇搬救兵。”王泮林不依不饶,把话说清楚了。
敢情不管她说甚么,都是放屁!
节南沉下脸,不再费力气装客气,“可笑!”
“有何可笑?”王泮林自觉挺客气。
节南一指身前堇燊,二指身后两刀手,“九公子舍不得自家人的性命,管外人去死么?”
王泮林走过来,在门槛这边站定,左手扶门,微微朝节南那边倾身。
节南连忙挺腰往后,感觉脖子让刀刃蹭得发热,左手不由抓紧腰带,眯眼冷笑,等着对方再进一步,就动手。
然而,王泮林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将那两柄刀轻悄悄弹开,随即半身收回门槛里,立得笔直。
“我初来成翔,人生地不熟。此其一。”
“知府已戒备我和堇燊这行人,我因此没去刘府找十二弟,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