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弯苦涩的唇角,“是……你很棒……”
脸上一片湿润,她一抹脸,这才发现自己哭的很是狼狈。
她用力一个起身,跑过去扶住他摇晃的身形,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出来,“我不怕狗了,那些都不算什么,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你出事。”
她再也忍不住,这数十个小时的亡命奔逃,此刻一旦瓦解,她终于弯下了骄傲的脊背,坐在了地上,捂住了脸,大声的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般,紧紧揪住他的衣角,语气里带着悲咽的祈求:“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那一枪……那一枪……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是我……害的你那么痛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阙之羡……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最下不了手的,就是我啊……”
他看到她蜷缩起来的身躯,强忍着身体的痛楚蹲了下来,紧紧抱住她颤栗的纤瘦身形,嗓音喑哑虚无,“……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知道昨晚……”她的心脏一阵痉挛,脑海里想起昨夜的那场鲜血淋漓的手术,他温热的血液溅满了她的脸,她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栗起来,“如果我知道会是那样……我宁愿死在那些人手里……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这次真的怕了……”
这还是他当初见到的那个黎雪吗?
骄傲冷漠,没有什么能够让她表现出多余的表情,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容。
她骄傲的如同雪山上的高岭花,从不肯屈服,可如今,那样倨傲冷漠的她终于被他逼到了这个样子,心中涌起一股窒息的疼痛,这疼痛仿佛连伤势都无足轻重了,他眼中有水光在闪烁,紧紧拥住她,咬着牙轻声的哄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你混蛋!”
“……是……我混蛋。”
☆、第八十四章
她呜咽的哭泣着,伸出手紧紧抱着他虚弱无力的身体,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淡淡的苦茶叶的清香,是她最眷恋的香气。
苦涩、朦胧、如泉水般潺潺的茶香。
她心头一酸,即便他已经这样虚弱,还是在竭尽全力的哄着她。
黎雪知道,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下的情况绝对容不得半点缓和,她不能再这样任性,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她要杜绝软弱和眼泪,她要安全无虞的保住他。
这是她的信念。
这一刻的黎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她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小心的扶着他,“……我就是心慌了,才会这样失态,我不是有意要责怪你的,你……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知道我有多奔溃,你不知道你有多残忍……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他,但是她动了动嘴唇,只说:“……我发个脾气就好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们离山下已经很近了,你再撑一撑。”
阙之羡轻轻咳嗽了起来,被她扶着站了起来,牵动腹部的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握住她手掌的手指都蜷曲了起来,可见有多么痛苦。
好半晌,他才缓了过来,提起一口气,“……是我错了……不该让你身处险境。”
黎雪心脏一阵紧缩,她轻轻扶住他,低低的说:“是我自己愿意跟上来的,我不后悔,我只是后悔,我听了你的那句话,朝你开枪。”
“咳……咳……”他想要说什么,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胸口滞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说话了,这里离山脚很近,我还看到了昨天来时的那条湖,等我们靠近了,我就发送□□给陆恒。”她扶着他小心的往前迈步,她要他留着力气,不然万一又出现什么变故那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黎雪带着他没有爬上这个斜坡,反而反其道行事,从微陡的斜坡下缓慢的走下去,她走的很慢,一边用力的揽住他,一边见机抓牢斜坡上的固定物,或许是一棵大树干,也或许是地上长长的嵩草,也或者是土壤中盘旋轧实的树根,这些固定物来缓冲陡坡的下纵趋势。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过多久,在这片宁静安稳的山谷竹林里,一切的时间好似都定格了,不知道时间的确切走向。
就像仓促奔逃的他们,好像怎么跑都跑不出既定的危险。
下方陡坡终于是见了底,黎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后不敢懈怠,小心翼翼的顺着下纵的坡势滑了下去。
直到稳稳当当的落了地,她才去观看他的情况。
见他原本温润清透的眉目紧闭,嘴唇紧抿,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让她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她看向他捂住腹部的手指,已经有鲜艳的血染红了他的指缝,让她忍不住一阵颤抖。
“……阙之羡……”她声音不稳,轻轻的唤他的名字。
她知道他在强撑,她知道他肯定很痛苦,没有止痛药没有麻醉药的阻挡,伤口一直得不到歇息,处于大幅度的拉扯奔逃中,ròu_tǐ之躯又怎么能生生的扛下来呢?
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真的没有办法。
“……咳……咳……”听到她凄楚的低唤,模糊的思绪缓缓的清明了起来,阙之羡慢慢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处便是她惊惶的面颊,白皙漂亮的容颜都被这数十个小时折磨的憔悴不堪,他试图抬了抬手指,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淤泥,“……我没事,还能撑下去……咳……你不用管我……我们……继续走……咳……”
“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