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得像之前的二十多天一样依靠别人依靠各种仪器药物。
这种自己不能掌控自己,不能确定之后身体能否完全恢复的感觉令他十分的不爽以及暴躁。
“出去。”他语气蓦地又冷到了极点。
“你这样,让人很心疼的。”君珺也不是脸皮那么厚的人,被人吆喝两次出去,脚底下也站不太住了。
季念只觉得好笑,“没有人会。”他肯定道。没有人会心疼他的。
“靳先生会。”
“他不会。”季念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身子轻微动了动,想要换个姿势,可哪里都使不上劲,还触到了伤处,浑身被一阵钝痛席卷,一时再说不出话来,纱布底下的眉头狠狠地折在一起。
等这一阵痛过去了,才听见身边传来胶带撕开的声音,接着一片挺厚的纸巾从他额头慢慢擦到耳后、脖颈。
“是不是想要翻身?”一只细细的小胳膊犹豫几下之后伸到他脖子下,另一只手也顺势搭在他腰上,“往那个方向?”
往没你的方向。季念很想这么告她。不过在心里想到要是真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两个人要费的话更多,于是半晌无奈道:“坐起来吧。”躺了这么久实在是难受。
“哦好。”君珺眼睛仔细打量一下,思考一个不碰到他伤处的办法。来之前在车上吴浩给她大致看过了季念的检查报告,生怕她下手没轻没重的,一爪子下去正好就拍到季念伤处再给人弄晕了,这样的话别说君珺,估计连他也得让靳易天告个故、意、伤、害、罪。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存稿一边看存稿哗哗往下掉。汗。
☆、r3
季念觉得有一会儿了,也没听见有动静,刚想再开口问问她是不是准备让他自己这么爬起来,就听见玻璃碴子在地面滑动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小小的吸气声,然后各种脚步声,很快,他脖子就被人抬起来,原先的枕头处也横横竖竖高高低低放了两个枕头三个沙发靠垫,垫的厚厚的软软的,头枕上去一时十分的不适应。他动了动脖子,就感觉到床慢慢升高,一个靠垫明显摩擦力比较小,依靠着重力砸到他脑袋上,然后落到他身上。
不疼,可莫名的喜感。
等到角度合适了,君珺重新回去把两个枕头两个靠垫摆好,再把季念稍微动了动,腰后塞上刚刚砸到他的靠垫,这样很容易他就坐起来了。
“怎么样?”带点期待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软软的,一时让季念都不好拒绝,何况确实挺舒服的。
“嗯。”他迟疑着应了一声。
“那现在可以吃药了吧?”君珺欢快道,“我来看看怎么吃。”
“不吃。”季念断然拒绝。
“你不会是怕吃药吧?”君珺问,“怕苦?咽不下去?过敏?不可能啊,医院给开的药肯定不会让你过敏,而且你要相信自己,人的喉咙潜力是无限的,比如我吃肉的时候觉得肉堵到了嗓子眼但还是能咽下去的。这样说来,你一定是怕苦对不对,没事,我有糖,吃完药我们可以含一块糖。”
季念脸都黑了,“不是。”他不想再解释什么,君珺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因为窸窸窣窣一阵声响过后一块充气软糖就趁机进了他嘴里。
“唔,你给我拿出去。”季念就没见过这么不见外的人。
“……糖在你嘴里,你自己吐出来啊,总不能我上手抠吧?呃,上手抠?”说着,季念心叫不好,果然,下巴被人捏住,嘴也被迫张开,软糖慢慢化在嘴里,口水也渐渐聚集,君珺默了默,道:“其实我是真不愿意把它抠出来。”
“唔唔唔。”那你就别抠啊。
“难受啊?哎呀你不喜欢吃糖早说嘛。”见大神这么痛苦的表情君珺魔爪伸进去。
“……”季念愣怔片刻之后直接下巴一使劲挣脱她手指的桎梏咬了下去。
门外的两个人都有一种看不下去的冲动,正想要进去做点什么,就见季念已经一副妥协的样子,极轻微地摇摇头,放松牙齿,舌尖伸伸缩缩试探着触了触她的手指,脸色不悦,示意她把手指拿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君珺收回手看着手指上很深的两个牙印,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对待一个病人,对待一个跟她还不熟的人有多逾矩。
季念摇摇头把糖咽下去,树莓甜腻腻的味道混着少量残留的糖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口腔,因为刚刚的动作和有些激动的情绪身体渐渐有些不适,疲惫潮水一般席卷上来。
“把药拿过来。”他低声说,身子调整了一下更大限度地倚靠在靠垫上,君珺不敢怠慢,照着单子把药全部摆好凑到他嘴边,季念没再躲闪,张嘴把药全部抿进嘴里,嘴唇蹭过她的手心,有些潮湿的触感让君珺一下子就荡、漾了。
男!神!的!嘴!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神游天外一边做梦一般把水杯也抵到他嘴边,还十分贴心地伸手扶住他的脖颈使角度更适合他喝水。季念身上没劲,也懒得计较她不停吃豆腐的事情,十分配合的咽下一口水,略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吞掉了嘴里的药。
终于吃完药的季念仿佛完成了拯救世界的终极任务一样,脸色有点白,疲惫地靠在君珺给他建出来的“窝”里不再说话。
君珺等了一会儿,看他脸色不好,爪子就伸向他胸口,抚了两下给他顺气,季念嘴角抽抽,还没说话,君珺就两根手指伸到他鼻子下方一根手指抵上他的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