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城中最出名的李半仙,算卦是极准的!近来娘身子不好,恐怕是什么妖物冲撞着了,儿子担心娘亲身体,这才特将他请来。”
老夫人闻言,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喜,淡淡说了一句:“你也是一片孝心。”
说罢,老夫人眼也不眨的转过头去,接着专心看戏,竟是当李半仙如空气一般,气氛霎时尴尬起来。
李半仙站在那厢,心内真是说不出的囧!他前几日才来这城内,这就变成城中最出名的半仙啦?还有那妖物冲撞了是什么鬼?他只不过是个算命先生,又不是降妖除魔的道士!
如今老夫人很显然把他当江湖骗子了,究竟要如何收场?
李半仙囧着一张脸,正想着要如何应对,却见老夫人身旁的那个妾室热泪盈眶,忽的站了起来。
那女子眼眸直直盯着戏台之上,李半仙见状,忍不住亦往戏台上看去。只见戏台上一个打扮地惟妙惟肖的男旦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然后唱着唱着却慢慢唱不下去,目光紧随之处,竟也是这个女子。
李半仙转转眼珠,哪儿还有不懂的?
那女子愣怔了半晌,眼中突然扑簌簌落下泪珠,随即走到老夫人面前跪下,抽泣着恳求道:“花梨这些日子承蒙老夫人宠爱,心中感激不尽。可花梨早已心有所属,实在不愿留在侯府,求老夫人放我回家罢!”
说罢,花梨便俯身用力的磕头,那声音砰砰作响。
“快!快将她拉起来!”老夫人见状面上一惊,赶忙吩咐身旁的奴婢。
一旁早有几个丫鬟拽起了花梨,一左一右架着她。花梨额头上带着血,虽想挣脱,但奈何自己力弱,只得一边哭泣着一边喃喃恳求。
那戏台离的并不远,花梨方才所说的几句话每个字都传到了苏砚秋耳中,毕竟是个男儿,既然花梨痴心不改,他又怎能坐视不理?于是他马上通的一声跪了下来,望着那老夫人恳求道:“老夫人!小的与花梨两情相悦,还请夫人成全!”
说罢,他也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眼中溢出了泪。
老夫人见状,顿时沉下脸来。一旁侯爷倒是大喜,连忙说道:“娘,想不到这花梨竟然如此不守妇道,早与人有了私情。这等女子儿可不要,不如,就送了出去罢?”
侯爷满心打算着将花梨去换了那名妓,但老夫人却只是瞧了侯爷一眼,皱眉说道:“不过是小儿女之事,做不得数。更何况花梨进府之时是验过的,chū_yè确有落红,可见是黄花女儿身。日后多加教导,也就好了。”
说罢,老夫人对身旁嬷嬷略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会意,便吩咐几个丫鬟将哭泣恳求不止的花梨扶了下去,自己也随在身边。
眼见着花梨等人离去,一旁的李半仙更是疑惑。这花梨被逼到绝处,如此冲动倒也正常,可这侯爷是老夫人膝下嫡子,如今不过要处置一个不守妇道的妾室,却被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挡了下去,还让贴身的嬷嬷随侍。看来这老夫人,当真是很喜欢花梨啊……
待花梨离开,那老夫人马上变了脸色,厉声指着台上苏砚秋说道:“给我将他打出去!”
老夫人显然在府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话音刚落,一旁马上跑出几个手执棍棒的家仆,扯住苏砚秋就要往下拖。那些个戏班之人也有拦着的,可那些个人说打就打,毫不手软。
李半仙看得心惊肉跳,背后发凉,心想这搞不好要闹出人命啊!他一个曾经的神医,虽则因故不能再行医济世,可对性命的那点敬畏还在。犹豫片刻,李半仙还是挺身而出,先冲着老夫人挤出一个笑,然后装模作样捻了捻指头,拿腔拿调的说道:“老夫人,不可啊!”
老夫人瞧着他这幅老神在在的模样,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些。
“老夫人呐!”可能是这两天看戏看的,李半仙有点儿唱戏的劲儿,晃悠着说道,“今日老夫本是为老夫人祈福而来,若是动了手,煞气满盈,恐怕就不妙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开,反倒皱得更紧。一边戏台上,眼看那苏砚秋就要被拖走了……
李半仙心内既忐忑不安,又有些发急。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从来不吝惜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些个高门世家。这苏砚秋是个唱戏的,地位卑贱,说是将他打出去,下多重的手可不一定。
碰不到便罢,既然碰到了,还是得管一管。
李半仙正要再说上几句,却听身旁有个女子声音响起:“先生!”
转头一看,那行礼的女子李半仙认识,正是那日求签算命的女子。
这妇人那日瞧着虽出身富裕之家,可却是有意朴素了些儿,李半仙可未瞧出她竟是侯府之人。如今定睛一看,这妇人穿着竟与府中众姬妾都不相同,一身绫罗、几点缀饰让她原本就极好的容貌更为出色了几分,隐隐显出几分贵气。
李半仙虽然心中讶异,可面上还是压了下去。只是他心里却掂量着,这瞧着竟像个主子。
那妇人行礼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模样,对李半仙说道:“那日多谢半仙提点,我按时而去,果然寻到了贵人。如今我身子已好了许多,多谢先生。”
说着,那女子又是一礼。
见此情形,座上老夫人和侯爷都是一惊。老夫人似有不满,皱眉问道:“这是……”
那妇人转头冲老夫人和侯爷一行礼,开口说道:“婆婆,这位李半仙算得极准,那日点拨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