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我本来不应该跑到你这里来的。”
“但是你已经跑来这么多次了,”姚雪颜说:“你还舞剑给我看,你还每次在这里傻坐一个下午都不走。你敢做难道就不敢说一句明话么?”
“我说了你就肯留下来吗?”陈先生试探地问。
“你要是肯说,我就肯留。”姚雪颜看着陈先生:“我的心都留在你这里了,人回到上海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陈先生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抱住姚雪颜说:“那我现在就说,我想······”
姚雪颜捂住陈先生的嘴:“你现在不要说。等你找好房子,我搬过去再说。”
“房子我已经找好了。”陈先生说。
“那我满月那天就搬。”姚雪颜毫不含糊地说。
姚雪颜带着女儿搬进了陈先生安排的小楼,没有佣人,她要自己做事,不过这对她而言不是问题。陈先生经常去看她,但是那句他本来要说的话他迟迟还没有说。他每次去了坐坐就走,而且躲着姚雪颜的目光。
姚雪颜知道怎么对付他,只是不忍心对他用心机,正如她自己说的,她的心已经在陈先生这里了。现在她叫他陈大哥了。她看得出陈大哥很矛盾,很煎熬,也大概猜得出原因。他是一个有妻室的人,而且一向持身自重,但是却难以抵抗姚雪颜对他的吸引。他既害怕一发而不可收,滑向深渊,又害怕半途而废,伤人伤己。
最后姚雪颜自己做了个折衷的决定:她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放开胆去爱他一回,但又不绑定他们的一辈子,让他负担太重,陷得太深。
那一天陈大哥又到了姚雪颜那里,抱着小念慈哄她睡觉,姚雪颜看他尽心尽力的样子,打趣他说:“抱着别人的孩子都这么亲,以后抱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
“嘘,”陈大哥制止姚雪颜:“小声点,她还没完全睡着,这个时候吵醒她她就烦了。”
姚雪颜就耐心地等。
小念慈终于睡熟了。陈大哥把她放到房间里的小床上,然后出来,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看姚雪颜缝一件小衣服。
“陈大哥,我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了,我一直在等的那句话,你什么时候说给我听?”姚雪颜先开口了。她知道她如果不开口,陈大哥是不会开口的。
“雪颜,我想,我还是不说了。如果说得不好,伤了你,那我连现在这样的好时光也没有了。”陈大哥犹豫地说。
“不行,我要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不放你走。”姚雪颜把手里的衣服放下,盯着陈大哥,语气很坚决。
陈大哥知道逃不过了,只好小心地问道:“如果我想要你做我的如夫人,你肯吗?”
“不肯。”姚雪颜一口回绝:“我绝不做妾,要作妾早就做了,不会等到今天。”
“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不能丢下我的太太,我跟她结发十年,没有给她享过福,总是让她担风险。”陈大哥问道,他的眼光里有割舍不了的痛苦。
姚雪颜听他为他的太太说话,眼泪留下来了,轻轻地说:“我知道我比不上她。我没有打算要你丢下她。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陈大哥看见姚雪颜流泪了,他的眼里也起了一层水雾,哑声说:“你既然不肯做妾,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你呢?”
陈大哥慢慢站起来说:“那我以后不来了。我早就在念慈小床的垫子下面放了一些钱,你把你的日子过好就是了。”
“陈大哥,你不要急着走。我不做妾,但是我愿意为你生一个孩子,不用进你的家门,就在外面生。”姚雪颜盯着陈大哥,慢慢向他走过去。
陈大哥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姚雪颜站到他面前,用双臂钩住他的脖子说:“我今天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证明给我看,你不喜欢我,你是个柳下惠。”
姚雪颜的热切眼神和绵软身体把陈大哥击败了,他不顾一切地抱住姚雪颜,喘着粗气说:“我喜欢你!我不是柳下惠!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
不久陈大哥受命到上海为国民政府成立一个新机构,他把姚雪颜母女作为家小带回去了,没有带他的原配夫人。跟陈大哥一起在上海的日子,是姚雪颜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因为陈大哥的工作性质,他们住得很隐秘,家里没有佣人,姚雪颜就是一个能干的小主妇,陈大哥对她营造的这个家非常眷念。每天陈大哥出门之前,姚雪颜都在门口送他,并不说话,只用一个依依不舍的长吻让他记得尽早回家。
老天爷没有马上给他们送一个孩子来,不过这样也好,让姚雪颜有更多的时间把精力集中在照顾陈大哥上面。陈大哥觉得那段时间无论做什么都很顺手,他完全把姚雪颜当作了他的妻子,把小念慈当作了他的孩子。
念慈一岁半的时候,姚雪颜又怀孕了。这一次怀孕跟上一次截然不同,姚雪颜有人爱有人疼,心情甜蜜愉快。她把后来儿子孝慈乐观开朗温和的天性都归因于一个快乐而又充满希望的孕期。眼看姚雪颜肚子渐渐大了,细心的陈先生雇了一个诚实勤快的佣人周妈去照顾姚雪颜。
孩子顺利地在上海出生,真的让申妈妈说中了,下一胎就是儿子。陈大哥欣喜万分,让婴儿跟姐姐一样姓姚,取名孝慈。他认为不跟他姓的话,孩子会更安全。
好景总是不长,孝慈出生才几个月,因为陈大哥在上海做得太顺了,引起了忌惮,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