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音乐节里头,有啥好请不请的。
季言领着她往另一个舞台走去。
顾知闲的目光顺着季言宽阔的肩膀滑到精细的腰,然后是长腿,以及……
啊——
她深吸一口气。
满城都是桂花香啊。
季言回头:“到了。”
顾知闲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
季言牵着她,远远地站在人群的后面,没有说话。
相较于那边的舞台,这边的舞台安静许多。
月色流淌,台上只有一个人在弹着吉他唱歌。
“你是九月夏天滚烫的浪/你是忽而大雨瓢泼的向往/你是飞越山川河流的大梦一场/你是整夜白雪茫茫的路旁/你是南半球的年少风光/你是无言/你是对望”
隔着很远,顾知闲看不清台上的人。只觉得他的声音温柔,簌簌落到脸上,比身边的桂花还要轻悄。
季言问她:“好听吗?”
顾知闲点头:“好听。”
这文艺范儿,比自己是强多了。
台上的人继续唱着:“你是隔着落地窗的翅膀/你是小城艳阳高照的清香/你是无力抗拒不停追逐的磁场/你是我不能拥抱的短暂理想/你是旅途/你是故乡”
“我一直学不会弹吉他,”季言轻轻开口,“所以,只能借花献佛了。”
这些……都是你想和我说的话?
顾知闲顿了顿,最终没有问出口。
她用力回握了一下季言的手,站在原地静静听着。
“你是四海为家的回头牵肠/你是我独享的遗憾和渴望你是我不愿醒来的梦啊柔情一场/你的名字/叫难忘……”
月亮边的最后一丝云也散开了。
顾知闲一下子起了兴致,撩起裙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的手撑在屁股后面。嗯,这样看月亮就更方便了。
顾知闲仰头,笑着拍拍身边的地面:“坐?”
话才问出口,她突然意识到季言是个洁癖狂魔。
心下叹了口气,她都做好又站起来的准备了,谁知季言垂眼,拂了拂裤子,以一种十分优雅的姿势坐了下来。
顾知闲:“……你不怕脏了?!”
季言看她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一个字,清悠又低沉,混着桂花香,在夜色里传来。
吉他声的间隙里,秋蝉在奋力鸣叫。
顾知闲只觉得心里欢喜极了,可具体是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她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也只淡淡“嗯”了一声。
哎,内心这么多愁善感,自己大概是可以转型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听完这首《十二》。
人群离他们很远,可是有一些东西却离他们很近。
——是音乐、梦想和爱情?
顾知闲在心里盘算一阵子,觉得大概还缺少了一样东西。
她倾身,唤旁边沉默的男人:“季言?”
“嗯?”
顾知闲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我们……”她斟酌了一下台词,“哎,你困吗?”
季言:“……嗯?”
明知故问。
幸好有夜色遮掩,顾知闲也不至于太过扭捏。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是说,你想不想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是留声玩具的一首歌。
第40章坏心思
季言的眼睛望了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顾知闲的脸上,倒映着月光,撩拨得她心里痒痒的。
她也不知道对方会意没有。
今天月色这么好,此时不睡更待何时啊!
季言似笑非笑:“确实很晚了,有点困……”
顾知闲心下一喜。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那……?”
她才说出一个字,季言便掏出手机看了看:“我的火车在两个多小时以后。”
他什么也没说,但却什么都说了。
从音乐节到火车站就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大概来不及了。
顾知闲一撇嘴:“知道了。”
他又不会逃走,她也有的是机会。
季言没点破她的小心思,单手一撑,站了起来:“去逛逛?”
他向顾知闲伸出一只手,拉她起来。
他们并排走着,从熙攘的人群中穿过。
从舞台走到音乐节的大门口,两人经过一片低矮的树林。
顾知闲转头看季言,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用力拉了一把季言的手,将他拉到身边,几步就隐入幽暗的树林从中去。
离得这样近,顾知闲能清晰地闻到季言身上的味道。
又是那股熟悉的草木香气。
像是卷来一阵夏天的风,带着点薄荷的透明感。
但这次和上次却不一样了。
那次的季言在她的眼里还是个遥远的影像,那个拥抱也没有带着这样多旖旎的心思。如今,季言与“不说”慢慢重合,意味全都变了。
她一不小心动心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他呀。
顾知闲的脸触及季言的胸,有些发烫。
她踮起脚仰头,在季言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