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怎地也讨好起来了?”
赦生忽略掉了他言下的揶揄之意,径直道:“有何建议?”
柳湘莲的表情郑重了起来,他虽然仪容俊美,又喜欢扮戏串场,以至于常被人误以为精通风月之道,实则于风月场上的交陪从来与走心无关,而儿女之情上的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经验匮乏。问他讨教如何讨好心爱的女子?他连寻觅到心爱女子继而对她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体验都未及有过,便被尤三姐阴差阳错的拿下,自此蜜里调油好得分拆不开,至今连嘴都不曾拌过半句。你问他,他问谁?
可柳湘莲对赦生的脾气还是了解的,知他一向正经,绝不会开这等轻薄玩笑,加上性情孤绝,如非遭遇艰险难关,绝不肯开口向他人求助,是以一旦他张口求助,势必便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虽不知那位林郡君到底和他闹了什么天大的别扭,能比赦生逼到这等田地,可兄弟有难,袖手旁观岂是好男儿该为之事?柳湘莲急速的运转着他那伶俐的头脑、匮乏的经验思考起来,并及时的在对方失望前挤出了一条无比正常的计策:“送礼物?”
“礼物?”赦生愕然。
柳湘莲努力启发着:“嫂夫人家常喜欢些什么?胭脂?绸缎?簪环?玩器?知己知彼,方能投其所好嘛。”
可这些他从前都送过不知多少回……赦生很是苦恼。
沉思数天后,他终是将冷冽的视线转向了雷狼兽。雷狼兽直觉的感到了危险的迫近,瞬间将自己炸成了一只壮硕圆润的白色毛球,又在主人的瞪视里委委屈屈的服帖了周身柔软的白毛毛。
作者有话要说: 夭寿啦,赦生要出杀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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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物
浅碧的柳丝逗弄着潋滟的湖水,幼润的燕子轻剪着晴空,春花已谢,却结了小小的果子,或鲜黄、或明绿,东一簇、西一丛的坠在枝叶间。满园景色婵娟,委实是难以描画。黛玉前些时日又是劳心劳力,又是与赦生怄气,没留神便犯了春嗽。起先只是一般的咳嗽,咳得久了,精神便觉不支起来。延医问药总不见好,最后还是元瑶不知从哪里寻来了许多补药,一天三碗的煎服下去,方才渐渐的痊愈。她多日卧病,晨起望见窗外光华明媚,便觉精神微爽,只是瞥见赦生的榻上空无一人,心下未免又着了恼。
这冤家天魔星,大清早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又跑去哪里厮混去了?
一时闷闷的梳了妆,吃了早饭。她困病初愈,心绪厌烦,倒也不急着重理文稿,只命丫鬟把鹦鹉笼子挂在了月洞窗外,自己坐于窗内,执了扇子击案扣节,教这只翠羽朱喙的雀儿一句一句的背诗。听着它鸦嘴雀舌的聒噪,权当是解闷,谁知到底也没排遣多少,反倒是越听越闷,猛地听见外间丫鬟婆子不住的哄笑,不觉就走了神。
那伙人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那哄笑声竟是半晌没停。黛玉凝神听时,只听一个丫头嚷道:“了不得了!我这就把它抱进去给姑娘瞧瞧!”声口清亮娇俏,正是雪雁的声音。另一个婆子立刻阻拦:“哎哟我的大姑娘诶,千万别呀!这东西来得不清不楚,又生得这么稀奇怪气的,可别骇到姑娘。回头姑爷要是怪罪下来,大家都吃瓜落!”
黛玉听她提到赦生,不由“哼”了一声,又纳闷起来:她们说的是什么?正自费解着,忽然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又七嘴八舌的乱叫起来:“快拦住快拦住,别叫这东西冲撞了姑娘!”她心中更觉疑惑,便道:“紫鹃,去看看,大清早的一群人嚼什么舌头呢?”
紫鹃“哎”了一声,放下针线,刚跨出门槛,便见一道白光擦着自己的鞋子冲屋里溜了进去,唬得她不禁大叫出声,连忙回身向里赶去。待奔到内屋,却只见黛玉满面愕然的望着地上,紫鹃顺着她的目光定睛一看,只见那里蹲着白绒团子也似的一只小狗,正龇着小碎米也似的小尖牙,撮着黛玉的裙角直往外扯。再细细一看,那小狗的脑门上还东倒西歪的长着两只小小的蟹壳青的角。
一只狗……长着角……
狗……长着角……
长着角……
角……
若依常理,这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出现在面前,黛玉和紫鹃少不得得被吓上一吓,可是这只小绒团子生得实在是太过柔软无害,那双含满了慌张的瞪着人的黑眼珠湿漉漉的,冰蓝嵌血晕的巩膜里映出黛玉的倒影,口里叼着黛玉的裙角,还不忘“啊呜啊呜”的叫个不停,这模样实在是……
“姑娘,我把它抱出去吧?”紫鹃艰难的出声,见黛玉只是瞧着,神情若有所思,看样子也不是反对的意思,便蹲下身伸出手。
“嗷!”小狗愤愤的嚎了一嗓子,全身的毛凶狠的炸了起来,可惜生得太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