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面孔,嘴角却不像平时那般紧抿,反而微微弯起一抹欣慰的弧度。李白皱起双眉,修长有力的手臂不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
大殿中,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四周。正中首位坐着一名身着靛青织锦长袍的男子,此刻在他面前跪着一黑衣人。
“主上,西堤兵马全军覆没,大将苏烈也已人头落地。”这黑衣人汇报完情况便垂头不语,静等片刻却不见上位之人有所回应。
四周悄然无声,静谧得有些可怕。他斜睨眼角用余光扫视,这时突感自头顶上方投来一道凛冽的视线,心下一惊遂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半响,只闻:“果然是个废物啊。”一道舒缓地声音传来,透着丝丝慵懒之意。虽是轻飘细语,却夹杂着强大的内力,黑衣人顿觉内息紊乱,额头布满冷汗,正是一副隐忍的表情。
他惊骇异却常强忍着痛苦说道:“主上,那北夷军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青年,武功相当高强。如若不是他从旁干预北夷定没胜得可能。”自家主子显然已动怒,现下如若再不做些解释不消一刻他便死于五脏暴裂。
只见那上位之人手肘着头部一副深思模样,细碎的蓝色短发被打理得十分妥帖。他缓缓睁开眼审视着下跪之人:“无非是技不如人罢了。现下西堤已成弃子,这次虽未撼动北夷,但王穰非死不可。”
还不待黑衣人有所回应,他的声音又继续响起:“今夜北夷定会举行庆功宴,倒是个好时机。想办法先将那青年引出去,否则你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心中了然随即应道:“是!属下即刻安排。”
“这次如若再失败便提着你得人头来见我罢。”那上位之人幽幽得说道。
待黑衣人领命离去,大殿重又恢复寂静。只见那人沉默静坐,眼神忽明忽暗。
片刻后他似是想到了甚么,唇边扯起一丝笑意喃喃低语道:“师兄,这么多年你一直隐姓埋名避我如蛇蝎,当真是薄情啊。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现下却是让我遇到了一个人,只要有他在我还怕你一直避而不见么?呵…”随着话音而落他唇边得笑意愈发温柔却不达眼底。
☆、第十七回
王昭君轻蹙秀眉缓缓睁开眼,入目得便是一袭水蓝色帐幔,原来已是在自己得闺房了。空气中飘来苦涩的中药味,她起身撩开帷帐,随即在旁侍候的丫鬟见她醒来惊喜不已:“公主,你醒了!”
王昭君就着丫鬟地搀扶来到桌旁,耳边听着她絮絮叨叨得话语:“方才大夫已来诊脉,说公主只是真气消耗过大加之近来时日思虑繁重才累倒的,大夫已开了几副汤药嘱咐公主好生歇息。”
“公主趁热先把这药喝了罢。”王昭君伸手接过却没动作,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丫鬟见她脸色有异刚待开口询问却被打断。
“李少侠他…没事罢?”王昭君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丫鬟被她问得一愣随即释然:“李少侠武艺高强定当安然无恙,先前还是他将公主送回来的呢。”话音而落似是想到了甚么有趣的事情,眼中浮出笑意。
“公主你不知,奴婢可还是第一次见李少侠焦虑不安的样子呢。”随即又是一阵轻笑。
王昭君略带疑惑地问道:“他为何焦急?”
“自然是因为公主昏倒了啊。”丫鬟看着她听后一脸错愕的表情,心下有些无奈,公主甚么都好,就是有点太过冷淡。
王昭君垂下眼帘,两排浓密的睫毛似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只听她喃喃低语道:“是因为我吗…”不知为何她感觉心口处像是被甚么东西溢满,流露出丝丝缕缕的甜腻,手中汤药竟也不似方才那般苦涩。
……
“咕噜噜,咕噜噜”随着一阵声响,李白闪身来到窗前,原来是只灰白相间的信鸽。他伸手解下捆绑在腿间的信笺。待看到内容后他不禁蹙起双眉,棱角分明的俊脸浮出一股冷凝之气。透过窗外的阳光可以清晰得印出信笺中的一行字迹。
‘汝师抱恙,念之速归。’
李白倚靠在窗棂旁陷入沉默。师父自初秋以来突然昏迷不醒,寻遍各处名医乡野阆中皆表示束手无策。偶有清醒时分却一直对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其中重复最多得便是一句“皆为宿命”。李白从来不信命,说他自命不凡也好,俾睨天下也好,他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次他前往北夷就是为寻那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效的‘冰魄舍利’。只是师父虽突然昏迷但脉象平稳,内息正常并无性命之忧,现下却病情突变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想到与西堤这一仗也算是满胜而归,王昭君也该信守承诺随自己走一趟了。也罢,待庆功宴结束他们就即刻启程。
☆、第十八回
一望无际的冰雪之地,篝火徐徐燃烧着,北夷士兵们团团围坐举杯豪饮,四周载歌载舞一派歌舞升平。而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丝竹之声连绵不绝,席间推杯换盏热闹非凡。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