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前后三个月要当心,并不是不可以时,他便再也没有办法不碰身边人了。
宋承晏抱住妻子,把头深深的埋到她柔顺的乌发中,炙热的气息染红了顾明珠明媚的容颜。
他又要出征了,顾明珠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即便知道他最后安全无虞的回来了,即便知道了他这次会......
她依然不希望宋承晏去。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今世已经有许多事情改变了,她害怕宋承晏出征后,她要一个人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她希望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一切。
她希望与他晨起共展颜,日落同缱绻......
顾明珠心酸的同时又带着些羞恼。她睁开美丽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撑在她身上的男人。
俊朗英挺的眉眼依然好看,却已经褪去了原先的青涩,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她顾明珠一个人的。现在正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炙热的燃烧着她。
她拉了拉宋承晏的衣袖,小脸儿微红的扭到了一边,不愿意被他看见此时的神情。
“珠儿……”宋承晏立马贴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下身处的异物隔着衣裙抵着她,火热坚硬,烫得她骨头都快酥了,浑身忍不住的发软。
她知道他会小心,可她还是紧张地攥住了绣着戏水鸳鸯的枕角。
......
翌日,顾明珠睁开大眼睛就是伸手往身边摸去。
微凉的被褥,昭示着主人早已经起身,并不在床上。
顾明珠抿紧了嘴唇,双手慢慢的拢上肚子,眼圈止不住的发红。长子谦哥儿已经两岁半,被祖母范氏养在了正院,怜惜她怀着身孕,府里的琐事也不用她插手,只管每日里好生将养着便是。
可是......
锦衾冷却离人心,错把朝朝做暮暮。
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儿,顾明珠心里万般的不是滋味。婚后寻常的相守日子,也才不过两三年,又要分开,这一别,爷不知又要多久?
孕妇本就善感多愁,此刻顾明珠仿佛被最亲近的人儿遗忘了在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失落和委屈席卷她的整个身心。
“娘。”
谦哥儿清脆欣喜的声音,让顾明珠一怔,转过头一看,宋承晏一身家常衣裳抱着长子,背对着初升的旭日,站在那里。
如天神临世。
擦了擦眼角的泪,顾明珠起身朝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大小男子走去。
收拾了一番,一家三口一起去了正院。
范氏屋里已经摆了饭,于氏也在座。见到次子一家三口,范氏忙招呼他们入座。
谦哥儿被奶娘接了过去,另行喂些好克化的饭食。宋承晏并着顾明珠两个刚在范氏右手边坐下,于氏的眼神便似有若无的瞟了过来。
顾明珠除了外面的大衣裳,这会儿只着一身茜红色遍地撒金褙裙,头发高高的绾起,只随意的插了一支碧玉簪,鬓边一个华胜,显得简洁素雅。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只手无意识的轻抚着,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潋滟的双眸,似一汪清泉,眼底处有些不太明显的青黑......
于氏有些晃神,记得顾明珠初嫁时,尚没有如今的风情,而现在便是那御花园的牡丹怕也要自惭形秽,自叹弗如了吧。
心下一痛,想起远走他乡,音讯全无的夫君,以及在书院里一月才得回还一次的儿子,她暗地里咬了咬牙,垂下了眼眸,专心的用起饭来。
.......
寅时。
顾明珠恍然间从梦中惊醒,慢慢地坐起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出了会神。之后便起身下床穿好了衣裳,轻轻出门往书房去。
外面值夜的绛紫惊醒,看见是她,慢上前来伺候。
“夫人。”
夜色深沉,书房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绛紫扶着顾明珠,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会儿天还冷得很呢。忙将顾明珠身上的大毛斗篷拢了拢,紧紧的跟在了她的身边。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顾明珠看到宋承晏坐于案后,面前摆着一个古里古怪的匣子。
察觉到有人,宋承晏抬起眸子,冷厉而严酷。
见到是怀有身孕的妻子,宋承晏眉头微蹙。合上匣子,站起身离开了桌案,把妻子搀了进来。
“不好好睡觉,怎么到这里来了?”
“想你。”
顾明珠呓语般突出一句话,突的就扯疼了宋承晏的心。
宋承晏的眼神微黯,定定地看着眼前娇媚的人儿。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在墙上任意的画着他们的影子,一忽儿长些,一忽儿短些。
“我怕你,就这样走了。”
顾明珠握着宋承晏的手,略有些颤动,外面的冷气将她的手变得微凉,与宋承晏干燥温暖的大手一比,更显可怜。
宋承晏轻轻的拥住了妻子,下巴在她头顶摩挲了半天,喉结滑动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怀里的人,轻缓的整个抱在了怀里。
他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眸光深邃,穿过无边的黑暗,望向远方。
远方,冰天雪地,刀枪剑戟丛立。
两日后,宋承晏挥别家人,跨马持枪,奔赴沙场。
西北,祝城。
祝城被围,已有大半个月。
巨大的岩石铸就的城墙,到处是刀砍斧斫和火烧过后留下的斑斑痕迹。
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泛着一种乌黑难明的颜色。大风吹过,空气里,充满了恶臭的血腥气味。
卓穆克和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