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具,比算筹算板好用不知道多少倍。
他们也是热情高涨,不过半月时间便把算盘打得贼溜,反而是刘管事这个只被培训过几天,勉强只会照本宣科的“先生”,已经被学生全面超过。
至于阿拉伯数字和列竖式,他们接受的比较慢,毕竟这是个完全新鲜的学问,颠覆他们以往的认知。
但也虚心学了,学完发现真的挺好用。
特别是有了加减乘除这个定义之后,许多算学问题,可以更好的归类了。
对慕娉婷的赞誉,纷纷而来。
有喜欢算学的读书人,也借机请教,弄懂之后,对慕娉婷大加赞誉。
读书人认为算学虽不如儒学,只是六艺之一,然一个女子能有这般智慧,已经十分厉害,值得人佩服了。
云州是肃王封地,肃王府有个聪慧的王妃,是云州之福。
现在希望书院,是云州百姓天天都要提及的话题了。
刘管事把这些情况都在书信里对慕娉婷做了汇报。
慕娉婷对进展满意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全套的数学课本都还藏着。只是抛出去了一点点细枝末节的东西,便已经引起了读书人的注意和敬佩。
若当时自己鲁莽全都抛出去,现在情形怕是真的不太妙了。
不过她也没有停下编写教材的脚步,希望有一天,她能把这些知识都教出去。
刘管事还在心中汇报了买地的进度——云州苦寒,慕娉婷觉得刚好便是试验种植棉花的好地方。
而且,云州经济被棉纺织业带动发展了,也能作为她和宁绍璟的后盾。
宁绍璟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内室。
挥退了丫鬟,他把一个半尺见方的红漆描金盒子推到慕娉婷面前。
慕娉婷诧异看他。不是早上刚送过东西么?
宁绍璟此刻坐姿端正,面色平静,然而隐含的殷切,慕娉婷看得分明。
“父皇身体可还好?”慕娉婷关心询问。
宁绍璟点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
“伤筋动骨一白天,父皇年纪也是不小,确实需要好好养着。”慕娉婷附和:“不过王爷不用担心,御医们医术高绝,父皇定然能恢复如初的。”
宁绍璟勉强笑了笑。
他情绪有些不对,不只是担心。还有愤怒,和另一种潜藏的极深的情绪。
慕娉婷放下了手中书信,直起身子看着宁绍璟:“王爷可是有碍难之事?”
宁绍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曹伯懿和卢玉海背着自己谋划的事情说了。
慕娉婷闻言,托腮凝思片刻,笑着说道:“有件事情臣妾一直不解,不知道王爷可否为臣妾解惑?”
宁绍璟神色柔和一些:“何事?”
“当时王爷一心示弱,意欲让宣王独占军功,让太子骄狂同时。离间太子与宣王,本来计策十分成功,为何最后王爷却直接俘虏了余正天,得了一场泼天的大功劳?”
自那之后,太子虽然依然觉得自己位置稳固,行事张扬了一些,但是完全达不到让皇帝和朝臣觉得太子失德,不堪为君的地步。
宁绍璟深深看她一眼:“功劳就在眼前,本王难道不该取?”
慕娉婷斜乜他。
宁绍璟眼中闪过些微笑意。
“因为那么大的功劳,很值得本王冒险。”他正容说道。
慕娉婷笑意盈盈睇他一眼:“王爷莫要觉得臣妾好骗。明明王爷心中觉得不值呢。”
宁绍璟不知道为何,心中竟十分欢喜起来。
属下幕僚亦觉得,这般天大的功劳近在眼前,他取了,虽然对计划有碍难,但是非常值得。
特别是父皇圣旨允许他建天策府,更是让他如虎添翼,便是让太子因此忌惮几分,也是值得。
宁绍璟却觉得不值得,太早了一些,太子还没骄横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却已经显得太强大。
不但太子忌惮,父皇的打压,都更多了。
“当时,通风报信的是祝立祥,他希望借此功劳,换本王祝家洗清冤屈。”宁绍璟摇了摇头,告诉慕娉婷真相:“他不让我表他功劳,说这几年在伪帝余正天手下,他做了许多罪无可恕的事情,给祝家抹黑了,只希望我能还祝家清白。”
“他在我面前自杀,我……不忍他失望。”
些许的功劳,并不值当打乱自己亲自定下的计划。
但祝立祥的请求,他也不能不应。
最后,他俘虏了余正天,却只能装作受伤,来把剩下的功劳分润出去。
朝臣为争抢利益各施手段,目光便从他这个“卧床养伤”的人身上挪开。
等他们抢夺完毕,回头发现最大的功臣连走路都不能大步时候。便会觉得,他处于弱势。
皇帝也是同样感觉。
打压,自然会少一些。
慕娉婷怔住了。
她没想到宁绍璟是这样的理由。
心中滋味难言。
他对朋友是真好,有情有义,宁愿让自己谋算的大业有了挫折,都要完成他的遗愿。
妻子和妻子家族,却……她心底有些凉。
再想深一些,当时他受伤,许多人都觉得是太子下的黑手,包括慕娉婷自己,都曾有这样的想法。
然当年宫宴时候,他莫名其妙中毒——
慕娉婷不敢往下想了。
“王爷高义。”她笑着赞叹一句,收拾住了自己狂奔的思绪,又思索起了眼前的事情。
曹伯懿和卢玉海让人上书皇帝,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