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九生对绮罗道:“下次再遇到他,只可逼退不得伤了他。”
绮罗应是。
“你早就认出他了所以才故意避开?”九生问道。
纪淮雨将她抱起,却是往外走,笑道:“我若是出来了难免要因着他的王爷身份顾及着,不能违抗,将你让他带走,总是不能得罪了永康王爷,但绮罗不一样了,她没见过王爷,不知者不罪,不必顾及。”
九生冷笑一声,“你只是把绮罗当剑用而已,若是王爷怪罪下来你推她出去就是了,对不对?”
纪淮雨很是欣慰的笑了笑,“绮罗一直是我最锋利的剑,我不会轻易舍弃她,是算准了王爷不会大动干戈的为难她一个小小的人物才会如此,再者她武艺高强,随时可以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九生望了一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的绮罗,他讲的如此轻巧,明知道绮罗这辈子栓死在了他身上才会讲的这么不经心不在意。
是直接将九生带到了府外,已备好的马车上,纪淮雨道:“王爷既已发现你在这里,柳哥哥也一定知道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现在就带阿姐去见母亲吧。”
将九生放在马车上,吩咐绮罗照看好,又亲自回府去带了纪慧心来。
车帘挑开,纪淮雨扶着纪慧心上了马车,纪慧心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一个人吗?”攥着他的手。
纪淮雨便在马车下握着纪慧心的手,柔声道:“绮罗陪你去,阿姐不必怕,只是陪九生去柳哥哥的府中转一转,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见柳哥哥吗?”
纪慧心便满心忐忑的坐了下来,点了点头,却是不松手,“你……你不能一起去吗?”
九生就着车厢里盈盈的灯光看纪慧心,许久未见她气色好了不少,仍是羸弱的样子,消瘦的肩膀,尖尖的下颚,低垂着卷长的睫毛,弱不禁风的让人不忍重了一点点语气。
“阿姐不要怕。”纪淮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等一刻之后就去接你好不好?”
“一刻?”纪慧心蹙着眉想了想,“柳大哥他不太喜欢我,我去可以吗?会不会惹他心烦?”
“怎会?”纪淮雨耐心的哄道:“柳哥哥之前还问起阿姐呢,他很记挂阿姐的,阿姐不必担心,不要怕,我很快就会去接你。”
纪慧心这才忐忑的点了点头,松开手。
纪淮雨又嘱咐了两句绮罗,不放心的说给九生听道:“若是阿姐受到一点惊吓就直接对嵬度动手,不用留情。”
绮罗应是,跳上了马车,吩咐前去柳府。
九生穴道未解,靠坐在车中闭目养神,听着纪慧心不安的绕着手帕,几次想与她说话又是欲言又止。
是很久后才终于道:“九生是不是淮雨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
九生慢慢睁开眼看她,她脸色有些苍白,一脸担忧的看着九生。
“若是,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不要与他计较,我带他向你赔不是了。”纪慧心小心的来握九生的手,“你是不是为了他突然丢下你来京城生气了?我问起你,他也总不肯跟我说,若真是为了这件事你别怪他,我让他给你赔不是,他心里还是很记挂你的。”
她碎碎的讲着一些纪淮雨的好话,她这些年偶尔犯病只是情绪上脆弱了些,人却是清楚的,纪淮雨对九生的心意,又突然离别,再见跟仇人一般,她看在眼里大抵是觉得发生了什么,又猜不出,只是一心想为两人和解。
“你们两个人自小就在一块,那样好的一对儿人,你就原谅他吧。”纪慧心小心的劝道。
九生笑了笑,绮罗便在角落里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眼睛刀子一般生怕她讲出什么不该讲的刺激到纪慧心。
九生只是道:“慧心姐姐放心,我们很好,好得很,只是我已嫁人了。”
“啊……”纪慧心微微吃惊,“嫁人?怎么……这么快?也没听淮雨同我讲……”
“他没有跟你讲吗?”九生惊奇道:“这个媒还是纪淮雨亲自做的呢,就是李王爷之子李从善呀……”
“喝口水吧。”绮罗打断她,端了茶往她嘴边凑。
九生盯着绮罗笑道:“你怕什么,我只是在和慧心姐姐叙旧。”又道:“有机会让慧心姐姐见见纪淮雨为我许的这个如意郎君……”
绮罗扬手灌茶堵住了她的口,呛的她一阵闷咳。
纪慧心仍在绞着帕子喃喃自语,“李从善……听起来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当初先与她说媒,下人说走了嘴,让她得知了这门亲事,她是听过这个名字,却是一时记不起来了。
绮罗怕她想起什么不该想的,忙道:“小姐不必费心想了,马上就到了。”
纪慧心果然一直身子,急问:“已经到了吗?”抓住了绮罗的手。
到柳府时却是正赶上要出门的柳眉山,身旁还站着行色匆匆的归寒,见到从车中扶下来的纪慧心时微微一愣。
“你是……”柳眉山眉心一蹙,“慧心?”
纪慧心紧张的拉着绮罗,腼腆一笑,“是我,柳大哥,我来……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柳眉山望着她,身子晃了晃,归寒忙扶住了他,低低问他,“她又来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里那个蛰伏几日的柳珠儿又一次叫嚣起来,一下下的压制着他的四肢五骸。
“柳大哥你怎么了?”纪慧心担心的问。
“你想见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