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才多大就落病根了。
温庭容淡淡地看她一眼,一下子就把李心欢心里想的话看穿了,他什么都还没说,小丫头直起背保证道:“舅舅放心,我保证这两日都不出房门。”
等到温庭容点了头,李心欢的身子才软下去,像是松了口气。
吴畏冷眼看着,食指笃笃地轻敲着桌面,方才他要看的时候,李心欢就不许,温庭容却一下就摸上去了。看来高一个辈分就是好,对小辈肆无忌惮的关心,不过也只能是长辈的关心了,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轻扬嘴角。
吴畏之前从千帆堂出来的时候,老夫人留饭,他已经答应了,这会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去了那边。正逢李拂念回来,温庭容便也出去了。
李心巧却没跟着他们走,她见吴畏出了院门,才把梅渚打发出去,小心地问:“你的脚有没有事?”
李心欢偏过脑袋,道:“堂姐真狠心,这两日都不来看我。”
李心巧绞着帕子,低头道:“我来了怕正碰上你舅舅。这才拖了两日,这不是来了嘛!”温庭容那么凶,虽从未词严厉色,可冷淡的语气总让人生畏,她实在不想再遇见这个人,结果还是遇见了。
嗫嚅一会儿,李心巧又道:“你舅舅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二伯母吧?”
李心欢直直地看着李心巧没有答话,李心巧瞪大了眼提高音量问:“难道他已经说了?”
李心欢白她一眼道:“我舅舅不是小气之人,他没说,也不会说。”
听堂妹这么说,李心巧才真正不再忧心,这些天放在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下了。叹了口气,她忍不住道:“你舅舅怎么这么凶?真是怕人。”
不解地眨眨眼,李心欢嘟嘴问:“我舅舅凶吗?”一点都不凶嘛,就是话少一点,性子冷一点,表情冷漠严肃一点……而已。
李心巧也白堂妹一眼,温庭容简直就是李家最凶的人,她对祖父祖母都没这么怕!
姐妹两个闲聊一会儿,李心巧从旁边的椅子挪到李心欢旁边,左手捡起红豆枣泥卷、右手一颗蜜枣,送进嘴里后小声:“心欢,你说钱二娘还会上咱们家来吗?”
眼珠子上翻,李心欢很不客气地吃完了最后一块桂花糕,道:“我怎么晓得,不过我猜这件事大伯母和祖母都不会认同了吧。”
擦擦手,李心巧撑着榻沿往后坐了坐,酸道:“她既然看上了你舅舅,难道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李心欢细细想了想,答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肯放手也没办法呀。”
李心巧听罢哈哈大笑,一面捧腹一面指着李心欢道:“心欢,你小小年纪竟然也懂这个了。当真是奇闻!”
被堂李心巧说的一愣,李心欢望天暗道:也就是脱口而出的话而已,她懂什么了?再说了,舅舅本来心里就只有举业,没有心思分心做别的事嘛。
李心巧看着小桌上已经被一扫而空的点心,跳下床道:“我也不多留了,改日再来看你。”咧嘴又道:“你们院里的点心真好吃,甜而不腻。”
李心欢冷哼,当然好吃啦,都被堂姐一个人吃完了!
第13章习字
李心巧走后,李心欢幽怨地看着空盘,她现在不能走不能跳,统共就这么点乐趣了,还被堂姐给消灭了。
梅渚瞧着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好笑,噗嗤笑道:“小姐,夫人可说了一天只能吃这么多了,不然容易积食,到时候吐了反而难受。”
李心欢摆摆手,叫她们把盘子收下去,省得眼见心烦,恹恹地躺在榻上,忽闻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惊喜道:“舅舅,您又来了?”
温庭容的脚步声和别人的不一样,又轻又缓,是以李心欢总能轻松辨出来。
温庭容穿着一袭银色暗纹直裰,两手搁在后面,背着光从隔扇外走进来,遮挡住半片日光,他整个轮廓都显得深了,昂藏七尺,丰标不凡。李心欢暗想,难怪钱尚书的女儿要喜欢自家舅舅了。
温庭容已经走到李心欢面前,狭长的双目盯着她道:“发什么呆呢?”
啊了一声,李心欢回过神来道:“舅舅,父亲可说什么了?”
温庭容答:“没什么,不过是跟我说了今年科举的试题。”
李心欢琥珀色的眸子一动,刻意转移话题道:“看来父亲还不晓得我受伤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又悄声道:“千万别叫父亲晓得,他可没有母亲那么好敷衍,叫他知道了堂姐就惨了。”
温庭容弹了弹她的脑门,这小丫头鬼心思真多,还知道李拂念面相和善,脾气虽好,却比朱素素难哄骗。盯着李心欢的脚看了看,他道:“左右你脚也快好了,也不怕瞒不住了。”
李心欢看着温庭容受伤的手臂,纱布已经拆了,只剩下一条弯曲的肉粉色小虫盘在他的手臂上,有些触目惊心。
温庭容顺着外甥女的视线看过去,扯了扯袖子,把伤疤遮住。这伤痕太丑了,不该叫她看见。
李心欢抬头看着温庭容请求道:“舅舅,我也想学台阁体,既然你的手好了,能不能教教我?”
温庭容语气冷淡了些:“你又不考科举,学来做甚?况且你的隶书已经写得很好了。”
无意识地揪着耳垂,李心欢有点落寞道:“父亲母亲都会,舅舅也会,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好孤单。”
温庭容探究着李心欢干净澄澈的眸子,仔细想了想,听她这么一说,这小丫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