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夜澜宫吃过早膳又歇息了一番,才气势汹汹的奔赴采奕宫兴师问罪。珠花和穗云也都跟去了,珠花是等着看好戏,穗云却道兴师问罪最要紧的就是人气,这头人越多,就越能压得那头不敢吭声。珠花半懂不懂的听着,穗云的足智多谋让珠花对她崇拜不已,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像她一样老成持重。
成妃刚刚小产,现在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休养。据说太后整夜陪在她身边,又是喂药又是熬汤,她大概是没有料到瑞王竟会带着一帮人马过来“提审”她。一听宫人通传圣上驾到,禁不住喜出望外,还以为瑞王是来看望自己的。
没过一会,寝殿外传来糟乱的声音。成妃仔细一听,才听见有宫人苦苦哀求说:“圣上使不得啊,成妃娘娘小产,如今身子虚弱得很,莫要再去惊扰娘娘了。”
太后也觉得奇怪,还没待她放下手中刚刚熬好的乌鸡汤,便见瑞王领着一票人进来,神情肃穆的望向成妃。
“圣上这是要做什么。”太后面向瑞王站起身,仿佛是要把成妃护在身后一般。
“朕要做什么,成妃该是心知肚明。”瑞王只身一人踱步至太后身侧。
“裕妃加害碧兮害碧兮滑胎,圣上莫不是要怪罪到碧兮头上!”太后厉声质问,“为了那么个妖女,圣上连理法都不顾了!”
如笙此时就在殿外,她不愿意进来,瑞王也不迫她。听见太后的话,如笙只觉得心中郁结,穗云安抚般的看她一眼,示意她先别着急。
“朕倒是先要问问,朕从未招幸过成妃,试问腹中之子从何而来。”瑞王冷冷的看着坐在榻上的成妃。
成妃一听,顿时抖如筛糠,“圣上一个月前曾来过采奕宫,便是那晚……圣上莫非不记得了?”
“你是要朕去查阅内起居注与你对峙么。”瑞王说着就示意身后一名宫人上前,“将这一个月朕去过的地方念给成妃听。”
宫人捧着内起居注走近,还真的就将瑞王去过的地方全数念了出来。
“成妃可是听清楚了?这一个月朕从未在采奕宫留宿,何况遇刺受伤,更不可能与你有什么。”
成妃脸色惨白,跌坐在床榻上,哪还有先前的得意劲儿。
太后云里雾里,她不可置信的望望成妃再望望瑞王,“圣上可得明察,这件事关乎成妃的名声,可不能随便乱说。”
瑞王冷哼一声,“要朕顾及成妃的名声,成妃可有顾及过朕的名声。私下与他人通奸,还妄图借此坑害无辜之人。以为孩子掉了,裕妃入了冷宫,朕就奈何不了你了么。”
成妃早已哭成泪人,扯着太后的袖口凄然哀求,“太后娘娘,碧兮是被人陷害的,碧兮没有与人通奸,真的没有……”
“朕已问过宫中太医,元旦前你便传了太医为你诊脉,当时你就知道自己有孕。你明知孩子留不得,就想趁着朕去庙中祈福的当口算计裕妃,一来将胎儿流去,二来除去裕妃。朕不在宫中,后宫之事自然得太后出面。她和你是一起的,必定会帮着你。又是杖刑又是幽禁,若非朕早已下旨过年期间不得动用刑罚,如今裕妃早就不在人世。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太后轻拍成妃的肩膀安抚她,“成妃的孩子是一回事,若说是成妃算计裕妃,这可没有任何证据。保不准裕妃不知事情缘由心生妒意,才将成妃推倒地上,她有加害之心,也要受罚。”
说到这里,就见瑞王吩咐一名宫人到殿外将如笙带了进来。如笙一见太后瞪着自己就有些发憷,她硬着头皮站到人前,不知道瑞王叫她来做什么。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得听裕妃是怎么说的。”
他向如笙使了眼色,如笙深吸了口气,把那日成妃自己摔倒在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怎知太后白她一眼,徐徐说道:“也不能光听裕妃一面之词。”
“奴婢想问成妃娘娘,那日与裕妃娘娘在夜澜宫的时候,可是面对面相对而坐的?”穗云从人后走出来,声音清朗的问道。
成妃茫然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奴婢斗胆请求圣上和太后娘娘让奴婢将那日的情景重演一遍。”
瑞王看她胸有成竹,知道她必然是早有准备的,自然应允了下来。穗云便带着珠花坐在成妃寝宫里的一个方桌前。两个人几番确认,才按成妃和如笙说的坐下,方位和距离与那日的真实情景相差无几。
“按照成妃娘娘所说,是裕妃娘娘将成妃娘娘推倒在地。”穗云说着从圆凳上站起来,两只手臂打直抬到半空,“这张桌子与夜澜宫的桌子尺寸相同,奴婢与裕妃娘娘身长相似,大抵是这种感觉。”
说完,穗云朝前俯身,手臂却仍是悬在半空,根本没有碰到对面的珠花,“可就算奴婢弯身,也碰不到对面的人,裕妃娘娘不可能从这个位置将成妃娘娘推倒在地。”
未等太后开口质疑,穗云又从原先的位置上走出来,来到珠花的身侧,“可若是从这里将成妃娘娘推倒,那成妃娘娘肯定不是直直朝后倒去,而会侧身倒在另一头。根据大部分宫人们所说,他们进到寝殿的时候成妃娘娘就是面朝裕妃娘娘的方向,连同圆凳一并呈直线倒在地上的。也就是说,成妃娘娘在裕妃娘娘碰不到她的前提下,摔倒在了地上。”
穗云的话叫成妃无法反驳。她当时光想着栽赃到如笙身上,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她抬头,对上太后失望透顶的目光,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