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会。”
瑞王的声音沉稳,让如笙生出一股安心感。她想起以伯也是这样,只要跟在以伯身边就不怕会遭什么罪。想到以伯,如笙心里一阵发酸,又有点想哭。
侧身躺回到床上,如笙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待天都亮了后她才迷迷糊糊入了梦乡。瑞王没叫醒她,只是唤了宫女替他更衣。如笙紧紧抱着锦被的一角,眼睛也是闭得严实的,像只小猫一样缩在床榻的一角。
待瑞王穿戴整齐,他才让人将如笙叫醒。
如笙从梦中惊醒,自然是迷蒙的。她好半天才回过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被宫女伺候着更了衣。瑞王坐在案前,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等她。
如笙换了身华服,繁复的衣衫罩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舒服,站着也不自在,走起来也不自在。她不喜欢这样的衣裳。瑞王淡然的瞥她一眼,对她的装束没有做任何评价。
如笙要去偏殿给太后奉茶请安,她拖着小碎步跟在瑞王后面。路上遇上内官和宫女,皆是郑重其事的向她行礼,唤一声“裕妃娘娘”。如笙听进耳朵里只觉得别扭。途中有宫娥小声咬耳朵被她听见了,年纪和她相仿的小宫女说:“裕妃娘娘长得真漂亮。”
若非当下只有她一个人叫裕妃娘娘,她定会认为是在说别人。不过宫中下人说些讨好主子的话不也是稀松平常的么,如笙听过就听过了,并没有往心里去。
如笙之前听淮国的人说过,瑞王即位后就将太后挪去偏殿,名义上是为了让其能够安心养老,实际上就是将其软禁,逢年过节拎出来走个过场,向世人说明他一介君王还是颇有孝心的。
偏殿的位置离乾坤宫很远,她走了好一段路。瑞王起先走在她跟前,察觉到如笙没能跟上来,不得不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而行。
“裕妃初初入宫有许多不得不拜的礼,倒是要辛苦你了。”他一句话说得客套,毫无君王的威严。
“妾身是圣上的妃子,礼数都是要讲究到位的,圣上无须自责,这都是妾身该做的。”如笙气喘吁吁说完一句话,实在是没工夫再管其他,只是纳闷偏殿怎么还没到。
瑞王见她如此,忽的牵了她的手。如笙心脏猛烈跳动了几下,不知该说什么来回应,只好咬着唇沉默。她是越发参不透这个瑞王了。
“这样可有好一些?不觉得累了吧。”瑞王顺着如笙的步调来走。
“妾身多谢圣上。”如笙只低着头。
“你的礼数是谁教的?”瑞王问。
“出阁前妾身的母亲教的。”如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得从实交代。
谁知瑞王话锋一转,话中有话般的又说道:“你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如笙屏住一口气,心里推敲起瑞王这句话更深一层的含义。她忍不住担心瑞王会否已经对她起疑所以才会这样试探她。
“圣上何来此言。”
“我原以为一代才女说话定会是口若悬河,一张嘴就将我说得无言以对,可你这般寡言,叫我觉得惊奇。”
“圣上着实抬举妾身了。”如笙三言两语敷衍而过。
偏殿里都准备妥当,太后坐在四方椅中,周围围了几个宫女,虽说是太后的居所,但气氛却比乾坤宫冷清太多。如笙和瑞王一同向太后行大礼,太后说了声“起”,宫女立即迎上来将如笙搀起。
“裕妃远道而来,还未歇好就是各番礼数,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太后一手支着额角,看起来并不太精神。
“妾身多谢太后照拂。”
“瑞王与裕妃都坐吧。”太后赐了座,目光却飘至另一位宫女身上,“呈上来。”
如笙还没弄明宫女要上呈什么,就看见那位宫女捧了块白色的帕子,上面有几点血迹。如笙幡然醒悟,又急又羞,顿时红了脸。脑筋暗自转了又转,想来想去都记不起这块帕子是瑞王何时准备的。
太后远远看了眼就让宫女退下。她悠然的呷了口茶,“不是哀家管得多,但瑞王继位至今未有子嗣,每每用些手段诓骗哀家,实话说来,与哀家又有何干系。”
“儿臣尚且年轻,子嗣总会有的。”瑞王答非所问,对太后的话毫不在意,“裕妃昨夜睡得不好,不如就让儿臣先带裕妃先回去歇息。”
瑞王从偏殿告退,如笙仍是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
如笙记得淮王后说过,当今太后确是瑞王生母,但从刚才他们之间的互动来看,母子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和睦。
从偏殿离开后,瑞王就一直未有开口说话,只顾着闷头往前走。如笙多少感觉到一点,她小跑两步跟上去,斟酌了一下,问道:“圣上是生气了?”
瑞王听后回过头,眼神里带了些杀气,吓得如笙将剩下的话都咽进肚子里,原本前倾的脖子像缩头乌龟一样回到了原位。
大抵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瑞王重新调整了五官的位置和说话的语气。他放柔了声调,说道:“饿了吧,你先回夜澜宫,让下人准备些吃的。”
如笙没做多想,脱口一句“那圣上呢”,引得瑞王弯了嘴角,凑上前问她:“裕妃可是舍不得我?”
如笙被他问得一滞,表情显得有些慌乱,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
见到如笙这副样子,瑞王心情忽然好起来。他走到长廊尽头,侧身看她一眼。
“你先回夜澜宫,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一会再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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