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岳宁城被最后那两个字触到,人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那场车祸,让她的头部受了重伤,有淤血一直压在海马体里,没有办法用手术取出来,只能让她自己身体吞噬,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完全好!医生再三的警告,只要血块不消除干净,就不要让她去回忆想不起来的事情,不然牵动到伤随时会有突发性的晕厥,这种晕厥对她来说是要命的东西!所以这些年来,我们小心翼翼,搬出这里去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不让她碰车,不让她去接触和以前有一点点关系的事情……好不容易过上一两年平平安安的日子,可你和她见到第一天她就进了医院,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廖娟说的声泪俱下,“所以,岳先生,你行行好,走吧,走吧!”
岳宁城缓缓别头去看床上的人,那些被时间几乎掩盖过去的细节一下子连上了线。
早在他们见面的第一次,江霏霏的身体已经在拉警钟,之后是做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出现了反应,但她装作没事人一样,他也以为事情不大不小不用那么在意,便放任了,于是,时至此刻,变成现在的场面。
里面的人静静的睡着,连生和死都变成未知的事。
一个看着快退休年岁的医生过来,看到这边诡异安静的气氛,试探着喊了下岳宁城,“小岳?”
岳宁城有点恍惚,倒是江平津一眼认出来,惊叹:“你是蔡锦,蔡医师!”
“我是,你是……我想起来了,你是江小姐的父亲。”也是赶得巧,蔡锦早上才从首都的研讨会回来,下午小王让医院找人的时候才能及时寻见人。
“是,我是,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岳宁城已然清醒过来,绷着脸听蔡锦将话说出来。
“我和刚才抢救江小姐的医生谈过,江小姐现在的身体还算稳定,但……要看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的情况。”
“什么叫做看接下来的情况?难道……”
“小岳说h市的唐医生比较熟悉江小姐的病情,刚才也将江小姐的情况传真给了唐医生一份……唐医生的意思和我一样,如果江小姐不能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醒过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廖娟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她最害怕的结果还是来到了眼前,江平津去扶她,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她之前都醒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江平津自己受的打击也不轻,扶起妻子的时候有些不稳,岳宁城动了动步子上去扶,廖娟一下将他甩开了,几欲冲上去将他打一顿,“你这人到底要赖到什么时候啊!我女儿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想她怎样!你……这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廖娟最后没能冲上去。
岳宁城被她的力道冲击到,几乎摔倒,廖娟看他步下异常的踉跄,想起来那一场见鬼的车祸,不仅仅将自己的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将岳宁城从一个健全的人变成了现在的……残疾。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江诚伸手过来扶,低低的说了声:“妈妈!”
廖娟被那两个字触到了神经,盯着江诚,但目光有些陌生的冷意。
江诚低头避开了那瞪视,竭力将她扶起来。
廖娟被扶到椅子上坐下,小王拧开了瓶装水递过去,她接到手里,喝了口,凉凉的水从口舌沿着食道到达胃部,冰成一片,她已然说不出话来。
岳宁城立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蔡锦经历过太多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他能够明白这里人的心情,但相对淡然的多了,他说:“从明早起,你们可以到里面去陪陪她,每次别进去太多人,一个就好,小岳你……先别进去。”
岳宁城应声,“好。”说话声音极轻,也听不出太多情绪。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成善让小王去医院找能宾馆,安排这里一堆人的住宿,安排好后就先回家,明天再过来。
第一个晚上,没有人离开重症室的门口,岳宁城在玻璃前站了一夜,甚至没有太多的走动,成善相当担心,但他清楚他的脾气执拗的很,只能时不时的将一些情况和他说下,让他分分神。后半夜的时候,岳宁城让他先回去。成善去远一些的座位上小憩了会儿便回来候着。
江平津和廖娟有些撑不住,后半夜的时候在座位上打盹,但有突然惊醒的时候,醒来总是脱口问着,“醒了吗?”但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否定的。
江诚没能睡着,一直待在旁边,有时候站着有时候去位置上坐会儿。成善去休息的时候,他看江父江母在睡觉,就上去陪岳宁城说话,他将他拉弯了腰,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说:“妈妈一定会没事情的!爸爸不担心!”
岳宁城说:“谢谢。”
第一夜过的极慢,所有人都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长度,到第二天晨光突破云层照亮世界时,江霏霏没有醒来。
廖娟、江平津、江诚轮着进去陪她,给她说说话,岳宁城去宾馆洗漱完了便回来,但没有进去,甚至是没走近,就远远的陪着。
然后他们迎来第二个夜晚,很安静很漫长的夜。江霏霏依旧没有醒。
第三天是阴天,太阳没出来,天依旧亮了,这一天过得极快,岳宁城没敢走远,一直等在nu的门口,他觉得里面的人就要醒来了,只是上午过去了,下午过去了,整个白天都走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