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对着盛斌说的,却没有任何求助的意味,他基本上只是在陈述一个目前的情况:“我想跟你们外交部做个协议。”
“现在就算是我们这边出面,也一样是拖延时间的交涉,你直接找狄瑞忠会快的多。”
盛斌的话让苏式皱了下眉:“他会答应么?”
“他欠你人情,会答应的。”
狄瑞忠这种人很懂得利用手上的资源来为以后做铺垫,对他来说举手之劳的事,他不会拒绝的。
苏式仅仅犹豫了半分钟就拿起了电话,也不管美国那边的时差,连着打了三通对方才接线。狄瑞忠不知道他办公室的电话,所以接起来的时候语气非常不好。
苏式根本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上了主题。
果然,狄瑞忠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为什么不帮我?”
“帮了你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狄瑞忠冷笑了一下,他还没忘记之前在巴勒斯坦的时候大家结的梁子。
苏式对此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也没坏处。”
他知道狄瑞忠是在向他讨人情,只是这种事他不可能真正去承诺什么,受制于人和授制于人是有绝对差异的,就算他现在有求于人,也不能放低了姿态。
盛斌就在旁边看着苏式和狄瑞忠你来我往的玩着文字游戏,慢悠悠的喝着咖啡不发一语。
不过这场谈话不会有什么意外结果,他们彼此都是知道的。狄瑞忠最后还是答应了配合,只是临末也表示的很清楚,这个人情苏式还的时候一定会后悔今天开过口。
等苏式挂了电话,盛斌看他一眼:“他以后狮子大开口你怎么办?”
“你听见我刚才答应他任何事了么?”
苏式笑笑:“一直都是他自说自话,这年头录音都上不了法庭,我还怕他拿这些要挟我?”
商人的本质就是不做赔本生意,任何决定都是权衡之后的结果。正如盛斌说的,狄瑞忠欠他那么多,还点给他也是应该的。
盛斌似乎早料到了他会这么回答,敛了下视线笑了。
他今天过来,也是因为看了新闻,苏式主动开口让他帮忙是不太可能了,与其在家里想着这事儿他集中不了j-i,ng神,不如过来看看,而苏式没让他直接走人,就说明是有事。
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这样应该是很扭曲的。
至少司基表示根本无法理解,明明关系就已经够复杂了,还牵扯上这么多情绪导致的摩擦和冲突,换做其他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要说心平气和的坐在办公室里,可能听到对方的名字眉毛都抽一抽。
毕竟,都是这么心高气傲的性格,实在很难想象怎么拉下来这个脸面的。
“是你想太复杂。”
当时盛斌只是很简单的回了这么一句话。
就像之前苏式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救他,明知道机会很渺茫,他当时回答苏式,去救一个人的根本就是不希望这个人死,而现在,也是一样。
他和苏式,远没有别人眼里看到或者感觉到的纠结。说白了,他们只是两个不愿意勉强自己的人,做,是因为不做自己放不下,不做,是因为做了自己过不了自己那关。
至于每个决定所带来的问题,都是他们做好了准备去承担的,怨不了任何人。
一直以来他接受不了苏式,是他心里很清楚他对苏业的感情还没处理好,而牵扯上好友,兄弟,恋人,炮友这么多复杂身份,他跟苏式之间走的越近,可预见的未来就越麻烦。但是,巴勒斯坦所发生的事,他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从他拿到那份文件的时候起,他就很清楚自己想怎么做。
苏式想来也是一样……
看着对面男人脸上不掩疲惫但依然很凌厉的视线,盛斌在心里摇了摇头,所以他们两个根本是在自寻死路。
苏式前两天动过手,却没任何的负疚感。
早在巴勒斯坦的时候盛斌就该被他揍一顿了,没人能在耍了他苏式之后全身而退,两次并一次只揍了一拳,盛斌绝对赚了。
至于盛斌会出现,他也一定都不意外。
认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从来都只会维持表面的冷淡,控制自己感情的方法笨拙而且可笑。
不然,他不会在苏业身上认死理的耗了这么多年……
盛斌这个人,或许难接近,难攻占,可一旦最外面那道墙轰塌了,里面的部分几乎可以任人予取予求。这也是苏式愿意跟他纠缠至今的原因,就算易守难攻,可拿下了就是属于他苏式一个人的。
眯起眼睛,苏式敲了下桌面:“就算有狄瑞忠帮忙,我还是想跟你们外交部谈一件事。”
“说。”
“我们正在进行的这个合作项目,我想开一个发布会。”之前觉得麻烦所以没有过这个计划,现在这个时候,苏式当然态度不同了。
盛斌点点头:“好。”
这么痛快,反而让苏式愣了一下。他狐疑的看着盛斌:“你这答应的未免太容易了,不习惯性的问一句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他是想用跟外交部的这次合作关系来澄清外界那些四起的谣言,换句话说,是要拖外交部下水了。
盛斌扬了扬眉:“亲眼见证了狄瑞忠待遇,我何必多此一举?”这事儿摆明了对外交部没有任何好处,纯粹做垫背的事有什么反复确认的必要……
“你上头呢?”这事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