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给景卿倒着水,一面把蜜饯递到他手里。
景卿含了蜜饯,才舒展开眉头,却困得打起呵欠。
“大少,漱漱口就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顺子,你也睡吧,以后这些小事让别人来就行了,你都正事够忙的了,还得顾着我。”
“没事,大少,大当家不在,这些都是应该的。”顺伢子美滋滋的出去了。
景卿前后共喝了两口药,但还是觉得很困倦,他上床就寝,黑暗中却紧紧咬住舌尖,保持清明。
过了一会儿,景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明明记得自己有关门,接着就有一个黑影来到床前,细细簌簌的脱衣服,然后掀开被子就躺在了景卿旁边石黑虎的位置上。
景卿的心怦怦的要跳出胸膛,是愤怒是憎恶还是愤怒和憎恶。
那人的手交错着穿过景卿柔软的黑发细细揣摩,银白色的月光烟一般打在他的五指上,他似乎想把这两份美丽一起握紧,然而不属于他的终从指缝中溜走。
“景卿,景卿。”那人喃喃叫着,字字饱含深情,可听到景卿耳里句句都是亵渎,是厌恶。
那人的手慢慢下滑,摸到景卿脊背上,虽然隔着衣衫,景卿还是觉得浑身起了j-i皮疙瘩。
那手在景卿脊背上来回抚摸,倒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就是把景卿禁锢在他的一方呼吸之下,景卿就觉得想吐,他这一生,对于枕边人石黑虎那是千个好,可一旦枕畔成为他人,他立即就有杀人的冲动,可是这一时他竟然忍下了,不是为他自己,是为石黑虎,他的山寨景卿给他护着。
还好这个拥抱的时间不算太长,在景卿以为自己要忍不下去的时候,那人下床离开,在走之前还俯身看了景卿好久。
景卿的脸在月光里透明的安详,那人把月光压碎在景卿嘴上,却弥撒在夜空里,得到的不过是没有回应的凉薄。
门无声的关上,夜又恢复了它的宁静。景卿伸出两只汗s-hi的手,使劲擦着嘴,真像就隔着一层窗纸,只要他伸个手指头就能捅破了,景卿在黑暗里燃起了战意:“石黑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让别人染指。”
第二日景卿见了顺伢子说他要下山去里耶。
顺伢子似乎吃了一惊:“这快过年了怎么就想着下山了?”
“就是因为快过年了,商号的帐得盘盘,再说了看看能不能多买点r_ou_,让兄弟们过个好年。”
“可是大少你一个人,这兵荒马乱的?”
“不用说了,我快去快回,争取年前回来,也许那时石黑虎也回来了。”景卿目光落向远方,殷殷的满是期盼。
顺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脸色y-in沉。
景卿一路快马加鞭带着来时那两个伙计一路风尘赶到了里耶,一进门连气都没有喘匀,就把装着药的瓶子递给孙先生:“孙先生,快去找个医道高明的大夫,看看这药都有什么,还有给我找翔飞,要快,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说着景卿软倒在地上,手捧着胸口绞痛到一处。
“景卿,景卿,快去请大夫。”孙先生慌乱的喊着手下人。
大夫很快就到了,看过了景卿又看过了药,说景卿是抑郁成疾思虑过重,好好调理并无大碍,那药也是些普通的人参鹿茸等补药,看不出什么大问题,但孙先生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忙找人把药送到镇里唯一的西医那里,那西医倒也迅速,看了药之后非要看服药的病人,他给景卿仔细检查了一遍又问景卿最近有没有出现幻觉,景卿说有,总觉得明明不在的人站在身边。
大夫说这药理有种致幻剂,不过量很轻,长期服用人会出现嗜睡、幻觉、心绞痛等症状,换句话说这是一种从鸦片里提炼出来的毒品。
景卿的脸色苍白,却也没有太大的震惊和愤怒,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俨然已经习惯了各种打击,相比石黑虎的离去,其余的真的已经不算什么。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什么都皆有可能发生,有多少人可以相信?有多少人交心?
孙先生问道:“大少,这山上是出大事了吧?”
景卿点头说:“孙先生其实我知道你是共缠挡,但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党派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的,对吧?”
“景卿,不是存心瞒你,真的没有任何害你的心思。”
“我知道,去找翔飞了吗?”
“他马上就到,正巧他最近在里耶。”
景卿觉得一切巧合的微妙,可他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放手一搏,生死天定吧。
果然翔飞不久后就到了,他见了景卿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卿,你怎么瘦成这样?”
见到翔飞,景卿的眼底一热,随即笑着说:“有吗?不会是数日未见你的近视又加深了吧?”
“景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想法去找你的,”翔飞托了托眼镜,一脸佯怒。
“翔飞,我们山上有你们的人吗?”景卿拽住翔飞的袖子,微微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他到底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却又知道任何答案都已经把这份友谊摆在了砧板上。
“景卿,对不起,不是存心要骗你,那是组织的安排。”
“那翔飞你呢?你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