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将钱袋一把放在柜台上,肉痛的瞅着掌柜:“这些够了吧?酒菜,温水一并上来,另外再请一个郎中。”
掌柜的自打那钱袋一出现时,目光就透出了精光。他忙不迭的点头,此时态度已是七百二十度大转弯,笑吟吟的将他们请入了二楼上房。
饭菜很快就呈上来了,但唯千洛却没有胃口吃,她寥寥吃了几口,就端起那碗小米粥坐上了床边。
东方瑜优雅的气质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挥散不去,紧闭的双目,失了血色的唇,高高的鼻梁,深刻完美的轮廓,额前的碎发调皮的蹦到他的长长的睫毛上,这一副虚弱的样子凭空给他增添了几分仙气,看得唯千洛心里痒痒的。
“东方瑜?”唯千洛俯下身,凑近了他,轻轻唤道。
没有动静。
唯千洛放了心,于是心若擂鼓的闭上眼,缓缓靠近他——
然而,就在快要吻上他优雅的唇的这一瞬,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
唯千洛懊悔的睁开眼,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开了门。
☆、负责与报恩
来人是小二,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带着药箱的老者。
唯千洛知道是她请的郎中来了,连忙侧身让开一步,请郎中进来,随后示意小二离去。
这个郎中须发皆白,面容却和善得很,他慢慢在床边站定;俯身伸手检查了一遍东方瑜的伤口,面色凝重道:“伤口极深,准备手巾、布条、温水……这位公子坚持到现在,已是很不易了。”
唯千洛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听郎中这样说,连忙去准备了,也不问为什么。
所有的东西齐全,唯千洛却不敢看郎中拔箭,只好站在一旁拧干手巾,必要时做做郎中的下手……
时间过了很久,只听到很迅猛的一声刺穿皮肉的声音,羽箭便随着东方瑜的闷哼,瞬间被丢落在地。郎中擦擦手中血迹,又将洁净的布条在东方瑜的背上缠了几圈固定好,才抹了抹额上的汗,写了两张药方,告辞离去。
唯千洛胆战心惊的捡起地上的羽箭,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字:落雪。
是落雪宫的人?!
他们不堪退亲之辱要杀了东方瑜?!
唯千洛想得冷汗淋漓。
然而此时,她只把羽箭洗好,放在桌上,随后便走至床前查看东方瑜的伤势。
东方瑜的面色依旧苍白,然而狰狞的伤口被雪白的布条遮住之后,那虚弱的美感更加强烈了。唯千洛又唤了几遍东方瑜,发现他依旧没有反应,于是她望着桌上那碗米粥叹了口气。
此时已是夜半了,而东方瑜需要休息。于是唯千洛暂时也不去想怎么唤醒他让他吃些东西的事了,只是将他往里面小心的挪了挪,而她自己则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虽说白吃的豆腐不占白不占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放心重伤的东方瑜一个人在房里。从追杀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是有人想让他死的,就算这一次是警告,下一次可能就是直接暗杀了……总之,唯千洛很不放心。
她钻进了被窝,伸手小心的在他背上的伤口的边缘摸了摸,入手的光滑,让她从指尖痒到心里。然而,正是因为触感光滑,才让那狰狞的伤口显得尤为突出。
好在,那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唯千洛松了口气,感觉这一天格外累,由于现在终于放下了紧绷的一根弦,她拉过东方瑜的一只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因为伤口在背上而不得不趴着的东方瑜微微睁开了眼,目光在她的脸上和手上游离了片刻,终于也闭上了眼。
一夜香甜。
清晨。
唯千洛一睁眼就怔住了——
原因是,眼前这个本该睡着的人居然醒了,而且正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
东方瑜勾着唇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姑娘可在想怎么对在下负责?”
唯千洛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负责?”
东方瑜用一只手撑起头,斜倚着低头靠近她:“在下的身子被你看了,难道不该负责么?”
“噗!”唯千洛喷出一口口水,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东方瑜不动声色的抓过唯千洛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用她的袖子擦了擦脸,继而悠然笑道:“即使你不想负责,我也是应该报恩的,以身相许最好不过。”
唯千洛这下脸彻底烫起来,茫然的盯着那只被他握着的手,许久才道:“若换做是别的女子,你也会如此吗?”
东方瑜若有所思的捏了捏她的手,微微一笑:“当然不一样,只因为,你是你而已。”
唯千洛的心里如同打翻了糖罐子一般,嘴角上扬,绽开一个灿烂的笑:“东方瑜,你还不知道我的……“
然而,她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女声就穿过了一个个房门破空传入唯千洛的耳中——
“那人是不是一身浅绿衣衫,模样俊俏?快快,他在哪个房间?”
唯千洛与东方瑜对视一眼,连忙整好衣衫下床坐好。
随着房门被毫无顾忌的推开,唯千洛看到一个嫩黄衣衫的女子急冲冲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而这个女子,赫然是唯千洛那日看到的教训上官略和的女子……
那女子一进门就看到了东方瑜,忽视了坐在一旁的唯千洛,拉起东方瑜就要走的样子:“快,跟我去一趟落雪宫。”
东方瑜微微挑眉,却没有被她拉动,只苍白着面色温和道:“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