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一颗孩童心,世上之事又怎能够件件顺意。”他还嫌话不够狠,又补充了句:“始元这神怕是做的太久□□逸,行事怎也如此草率,你这番心性尚且未能安定,她却已经将你打发来南华修仙,以往我真是高看她了。”
我被他说的委屈不能自已,抽抽搭搭的便破了法,本就已经是一朵轻飘飘颤巍巍的云,此时更是一边行走一边飞散,不一会儿,几近透明,不剩什么了。“掉下去了!掉下去了呀!你快管管它!”我看着脚底的一片虚空透明,山林土地在半空中显得缥缈无比,一时间手忙脚乱眩晕腿软。
“自己飞。”楚离凡看也没看一眼,目视前方,好像丝毫不担心会不会掉下去的问题。果然,无论什么物种,穿起衣服来,就衣冠了。
最后还是乘了他的云我们才能安然的降落在南华正殿门口,我的那一片,因我这个主人念力不够坚定,最终彻底化作一缕青烟,将我二人尴尬的扔在了半空中。
进入正殿,我才发现,原来我果然太天真。楚离凡一席话虽然说得狠厉,现在看来,还是给我留了余地的。
一定是清风峡谷那方天地太过自在,无拘无束,叫我想问题的方式都简单起来,一回到这正气凛然的现实里,存在于想象中的种种,都从乐观趋向于悲观,从悲观趋于模糊。暂不说白泽出现在南华,俨掌门怎能察觉不出,既然察觉了出来,又怎能轻易放过他。即便侥幸从俨掌门手中逃脱,南华弟子上千,法器无数,如今同门惨遭杀害,线索指向他,他们又怎会饶了他。就算是意外中的意外,白泽本领超群,避开了重重追捕,可他是一只神兽啊,骄傲的上古神兽,威风凛凛,也是南华的一份子,曾经千万个日夜守护在结界边缘,守护着这一方的长久安宁。上苍恩赐他独具慧眼,明辨善恶,他最能看清正邪,又怎会去作恶?怎会畏畏缩缩,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而偷生,为了偷生而苟且,宁愿永不见天日呢?是了,他定是不甘,所以带着无畏的信任回来了。
可他们为什么要困着他,或者说,此刻正在笼子里的“它”……我刚要冲上前去,楚上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拉住了我的衣服,悄声说:“走稳些。”今日的大殿人多却不热闹,安静的只能听见白泽时而发出的低沉呜咽声。他最喜爱的浅碧色锦袍裂成了一片片的碎布,束发的绸带和玉簪子一同散落在地,想必是及其突然的情况现了原形,来不及褪换人身时候用的衣裳。那从天而降的铁笼子将他严严实实的扣住,四根一臂粗的铁链子被四个弟子牵制住,外圈还有不下二十名弟子,执剑蓄势待发,闪着寒光的剑锋纷纷指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浸上热血。
白泽温顺的偏坐在笼子一角,见我们来了,杏眼清澈像幼虎似的,一路跟随着我们移动的身影。绣颜一向对白泽的消息格外关注,我前脚刚站定在笼子旁边,她后脚就旋风似的跑进来,最后几步几乎是跪倒在地上扑向笼子,用膝盖滑过去的。白泽这才有了些神采,口鼻顺着笼子的缝隙伸出来,舔了舔绣颜的掌心。绣颜“哇”的一下子便哭了出来,徒劳的划拉着那些衣裳碎片,攥在手里抱在怀里,死死的拥着笼子不肯撒手。
“都来了?消息够快的。”俨掌门脸色阴沉的从主位下来,手一伸,一名弟子的剑转瞬之间便移到了他手里,他移步到笼子边上,长剑一指,挑开白泽一侧肩颈部位的毛发,果真,有一块粉红色的裸~露皮肤,边缘结着暗红的血痂,他从怀里取出那日在塔中找到的白毛,一经对比,就是他的没错。他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话乍一听上去,像是问白泽的,实则问的是楚上仙。
从始至终,楚上仙一言未发。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也无动于衷,猜不出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缓缓移步过去,伸出手掌来,搭在白泽头顶,双目低垂,一会儿功夫,白泽竟跪倒下来,两只前爪交叠着放在地上,前额紧紧贴在上面,像是在完成什么大礼。
“你同他说了什么?”俨掌门厉声问,他此刻对这个师弟显然信任全无,白泽只听从楚上仙的调遣,保不准他又要怀疑到楚离凡身上。
“我问他可有不甘,如此看来,他甘愿遵从南华律法的发落。”楚离凡一字一句缓缓道出,言辞间无悲无喜。
俨掌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此,最好。”随后一摆手,众弟子随即收剑,他在笼子的铁栏上拍了两下,说:“在审问出缘由之前,你且先不要离开长生殿了。”
这是……禁行了?楚离凡神情平淡,没有提出异议,我蹲在笼子边,绣颜几次哭到缓不过气来,悲痛至极后,竟然异常平静。我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对白泽说:“你先别急,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绣颜我会照顾好的。”
白泽听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冲我眨眨眼,他不知道有多少想说的,奈何受制于这牢笼,被迫舍弃了人身,再多了话也难以说出口。
回到长生殿,长夜漫漫,星稀月明。
楚离凡生气了。
他不高兴,很不高兴,我几近晕厥的躺在他身下,揣测他为什么会不高兴。没想到这一次,他真的没有用摄魂术,紧蹙着深邃的眉眼,那里面没有温情,只有巨大的矛盾,和巨大的迷茫,一些汗水滴落在我眼眶里,酸涩刺痛,同时被十二分的不适折磨的死去活来。我开始感念摄魂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