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一脚踩上去,木质的地板咿咿呀呀的,萧曼卿冷不防握住如鸦的手,说:“我怕。”
如鸦并不回头,问他:“你怕甚么?”
“如果我掉下去,你会救我吗?”
你会救我吗?
如鸦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如果她掉了下去,谁会来救她。
萧曼卿又问了一遍:“你会吗?”
如鸦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握着萧曼卿的手,紧了紧,说:“我会救你,如果你希望是这样。
第15章
阁楼上有一张小小的木板床,还有一面小衣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就连桌椅都没有,萧曼卿瞥一眼,笑说一句:“初次上姑娘家的闺房,没曾想是这样的,我站累了,想坐都找不到地方。”
如鸦拿一条细布织成的毛巾给他,萧曼卿握在手里,道:“这样的市面上很少见,你在哪里买的?”如鸦又出去了,端着一盏茶进来,甜白杯盏里滚着大红袍,萧曼卿脱下外套,天水蓝的衬衫半湿不湿的贴在线条优美的背上,他拿细布毛巾擦一擦,细布立马吸了水,他将布巾还给墨如鸦,如鸦将水拧一拧,拧在一个木盆里,萧曼卿简直要被这个女人弄花了眼,这屋内摆设、用度物什丝丝扣扣都在诉说着古老这一桩情结,她说:“喝茶吧,茶叶是好的。”
甜白盏是元末明初的真品,萧曼卿接在手里,赞一声:“好物件,我家里有一件元青花,改天请你掌掌眼?”如鸦笑笑,问他:“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我同安生说过了,东西不在大公子手里,至于在不在玉蝴蝶手上,那就要另请高人了。”
萧曼卿坐到床尾,瞧见小床上摆着的一个乌沉沉的多宝箱,边上还镶嵌着银丝制成的缠枝纹,“小叶紫檀?”萧曼卿笑道:“你这里宝贝还不少,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几件稀珍来,先前倒是没瞧出来。”
外头雨声渐渐小了,墨如鸦推开阁楼上的木制窗户,余风卷着雨滴吹进来,吹了墨如鸦的长裙一身潮气,萧曼卿道:“你这屋里大多都是木制品,还是把窗关上吧,木头不经水泡。”
墨如鸦站在小窗边,银白绸裙,削肩细腰,萧曼卿喉咙动一动,问她:“萧醉吟对你不好吗,为什么离开他?”
墨如鸦摇摇头,说了一句甚么“他不是他”,萧曼卿似乎没听清楚,他只听见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心跳,多么遥远的感觉,今日在一个女人简陋的小阁楼里,旧梦重温,温柔缱绻。墨如鸦一转过头来,萧曼卿就站在了她的身后,他说:“你要找谁,我帮你找,你想要做的事,我帮你做,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待在我身后,我给你一个女人应得的疼爱,嫁给我,好不好?”
萧曼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调情,不是妄语,这个女人于他萧曼卿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吸引,不堪被任何人言语,也不被世间任何其他条件所左右。墨如鸦转过头来,瞧见萧曼卿如水般的目光,她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口,说:“人生百年,你死的时候,我还是这般模样,你会害怕吗?”
你会害怕吗?
萧曼卿笑一笑,搂着墨如鸦的腰,在她耳边轻语:“我不怕。”
雨水敲窗,雨又大了起来,萧曼卿吻上墨如鸦微凉的薄唇,笑道:“你看,天意如此,我是走不脱了。”墨如鸦双手捏紧,试图读出萧曼卿前世种种,萧曼卿握着她的手,说:“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读我的记忆?你我之间,不用这么费劲,有话可以直接问我,我绝不会隐瞒,嗯?”
江南细雨滴在青石巷子陈旧的房檐上,雨水丝丝密密,似在牵扯故人间说不尽的哀怨缠绵,萧曼卿手掌放到墨如鸦发间,他手指轻巧抽开她一根银簪,如鸦华丽如墨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他将她打横抱起,喉间轻轻发笑,“怎么抖的这样厉害,怕了?”说罢,他抱着墨如鸦坐到阁楼里那张唯一的木质小床边上,小床本就不甚宽敞,如今加上萧曼卿一个身高腿长的大活人,愈发逼仄,墨如鸦往衣柜那头移了移,萧曼卿一手搂紧她的腰,“别动,我抱一会儿。”
床头上搁着紫檀多宝箱,墨如鸦将那箱子搂在怀里,萧曼卿搂着她,两人弯成一个温柔的形状,如鸦手指微动,说:“我不会嫁给你,我嫁不了人,我……”
“嘘!”
萧曼卿掰过墨如鸦纤瘦的肩膀,墨如鸦莹白的脸上有些难见的悲伤,再仔细一看,她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里弥漫了水光,那是,泪意?
“我活着已是奢侈,我恐活不长了,这红尘呆的太久,反了世间条率,会受天谴的。“墨如鸦喉间哽咽,平日里极为悦耳的声线此刻尽是沧桑破碎,萧曼卿搂紧她,吻一吻她发间,“天谴有何惧,它能耐你何,它让你爱不得,恨不得,得不到,也躲不过,你惧它何?”
“萧哥哥在何处?”
萧曼卿道:“在你身边。”说完这句话,萧曼卿就拨开墨如鸦交领的上衫,吻上她精致锁骨,墨如鸦眼角滚下泪来,“你是谁?”
“啪!”有人砸窗,小石子弹在玻璃窗上,萧曼卿侧目,笑道:“你这里倒是热闹,好了,我有事请你帮忙,我们的事……”他笑一笑,“来日方长。”
英念初换了一套长旗袍,在石板青苔的小桥上撑一把油纸伞留下倩影,天公作美,暴雨忽至,连后期特效也省了,远景美人,导演感觉良好,忙上门请萧二公子点评。萧曼卿穿着天蓝的冰丝衬衣坐在沙发上,看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