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绕是上了贼船听到这儿了,还是别打断人家热血沸腾的思路,省得人家脑子不好使,又重来一次,他还得吃二茬儿苦,受二茬儿罪,不是?
为了保留革命火种,忍了!>0<
洗干净自己的嫌疑,郑秋同志接着回忆自己的峥嵘岁月。
“那是一个y-in云密布的圣诞节早晨,外国人过圣诞节放假,咱种花联邦不过,所以照样得上学。咱刚放好自行车,正要往教室里跑……咳咳咳,不好意思,那天咱迟到,到学校时早读都开始了。好孩子偶尔也得迟到一两次,你可别因为这个就否定咱好学生的身份啊!”
“我说你快点儿说正题,成不?”有听废话这功夫,他都打俩盹儿了。= =bbb
“别急啊,这不就到正题了么?咱往教学楼里跑,突然,从无名角落蹿出一道人影,把咱一下子拦住,你猜怎么着?”
冯春同志才懒得参与郑秋同志版本的开心辞典,很不客气的翻个大白眼,代替瞌睡。
“一个戴着黑粗框眼镜的瘦小枯干跟咱告白了!”
静默几秒钟,冯春皱起眉头,抗议道:“你丫不会就为曝光你的早恋经历吧?”
“当然不是!重点是,那瘦小枯干是个男的!”
“哦,真没看出来,你挺有吸引同性的魅力。”冯春同志象征性的感叹一句,看不出半点诚意。
“唉……我倒宁可没有这种魅力,也不至于造成童年y-in影。”
“童年y-in影?”
“嗯。作为一个性取向大众化的男人,咱倍儿干脆把那孩子拒绝了。然后……咱就犯了一个特大特大特大,大到无法弥补的错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多嘴多舌这件事告诉班里混得不错的哥儿们。那帮孙子,忒tm不地道,才一个课间,就把闲话传开了。”
“你知道,上中学的年纪,虽说懂点儿人事,对很多事还是懵懵懂懂,不知分寸,男孩子中间恃强凌弱的现象一直挺严重,学校里也不都是真善美,总有很多人在学生时代遭受过排挤,欺负。虽然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他跟我同年级,听说平时少言寡语,特y-in沉,加上鼻梁上架着那么一个老八板儿的黑框酒瓶底儿,嘴巴里还带着牙套,一张嘴全副武装的铁嘴钢牙,经常让人欺负,连他们班女生都欺负他。”
“出了这档事儿,他混得就更惨了。你也知道,咱上学那会儿远远不如现在思想开放,同性恋,那得是多大的罪过。你想想异端分子哪个遭遇好过?别看是孩子对孩子,照样残酷。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也有特小人的一面。明明见着他让人欺负,嘲笑,捉弄,甚至恶整,却因为怕惹祸上身,愣是没敢帮他,不仅没帮他,见着他还躲他。然后,过了差不多半个月,那孩子再没来上学……”
“跟这个学校混不下去,转学了呗。”倒杯啤酒,一饮而尽,低气压也侵蚀到冯春四周。
明显区别于刚才的c-h-a科打诨,俩人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沉,晦暗。
“他自杀了……”郑秋一改刚才的不正经,打从心底发出喑哑的四个字,而后沉痛的闭上眼。或许也是因为恐惧,以及对于因为自己的无知,给别人造成无法弥补伤害的深切自责,乃至对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怯懦的蔑视,使得自己实在担负不得这般重担,身体发出剧烈颤抖。
冯春刚倒好酒,正要再来一个一口闷,听到这四个惊悚的字眼,也不由得全身僵硬。短暂的停滞定格之后,冯春将那杯酒如数倒进嘴里,杯子往桌子上一搁,继续倒酒,喝酒。
“听说他在自家厕所里先吃安眠药后割脉,血从厕所地面一直蔓延到门厅……”
郑秋紧闭的双眼闭的更紧,仿佛只要他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那副恐怖的血型画面,所以,他不能睁开眼,绝对不能。
“死了?”
又沉默良久,冯春问道,神情分不清是凝重还是冷酷。
“听说没有。听说他家人发现及时,把他送到医院,救活了。后来又听说他出了院,就搬家了,他也转学了。打那儿以后,再没人听说过他的消息,也没人再见过他,更没人再提起他,那孩子,成了我们那个年级,甚至我们学校共同的禁忌。”
“你丫也tm不是个东西。你丫一定是跟你那帮混蛋哥们儿把那孩子告白的事儿当笑话讲。你们哈哈一乐,差点断送人家一条命。同性恋怎么了?跟你丫告白那是瞧得起你丫,换成我,打死也tm看不上你们这号儿杂碎。”
“哥们儿,我tm知道我杂碎,不是东西。那孩子是没死,他要是死了,我就是间接杀人的凶手。你说,就我这么一凶手近似值,敢瞧不起别人么?那天晚上你走了,第二天没来出摊儿,我心就慌了。我真tm害怕历史重演。”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也没那么缺心眼儿,为你们这号人不值!”
“哥们儿,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要是我那时候帮他一把,站出来替他说两句话,估计他也不会走绝路。别说别人,想起那些事,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平时愣充大尾巴狼,到真格上,我tm就是一胆小鬼,窝囊废。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就一个心愿,要是在见着那孩子,给他跪下磕头道歉,就是他捅我几刀,我都乐意。我tm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