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第四街道,有一条众所周知的贫民巷,那里是大部分犯罪者和流浪汉的居所,以及弃儿的成长地。
周潜依照严天所说,将车靠边停下,然后两人步行了一段距离,来到了贫民巷的入口。
那是一条仅能两人勉强并肩行走的小巷,一眼望去不见尽头,两旁高耸的建筑遮挡了阳光,使得小巷看起来y-in暗诡异。
严天示意周潜紧跟自己。
没有岔路口,他们笔直地前行,周潜默默地在心里计算这条巷子的长度,惊讶地发现竟然超过了三百米长。
巷子另一端,几乎是另一个世界。
坑坑洼洼的路面两旁堆积着废弃的垃圾箱,上面爬满了人,他们快速地翻找抢夺着里面可能残留的物质。
周潜的出现惊动了他们,他们警惕地抬起头,其中一些孩子的眼睛一亮,放弃了抢夺,跳下垃圾箱朝周潜跑来。
周潜一怔,严天却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皱眉喝道:“滚开!”
那些孩子害怕地停下了脚步,退让到一旁。
周潜的视线越过严天,看到那些孩子都瘦弱得可怕,他们畏畏缩缩地似乎想要靠近他,却畏惧着高大的严天。
“他们希望能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严天解释道,与刚才凶恶的语气不同,他望着那些孩子的目光很复杂,有一丝轻柔也有一些怀念。
周潜自是明白那些所谓的“特殊服务”是什么。他暗自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跟我来。”严天率先迈步。
眼前开始零零落落地出现一些破旧的帐篷,不时有女性或者老人从里面探出头来默默地看着周潜二人,他们的衣着气质实在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除了流莺乞丐以外,大部分人都是以扒窃偷盗为生,久而久之有了一个专门负责销账的渠道……就是这里。”
帐篷群后面是一排简易房,为首第一间,居然挂着“杂货铺”的招牌。
门口蹲着一个十三来岁的男孩,比起之前看到的那些孩子,他显得干净健康许多。
“我找孙老。”严天道。
男孩警戒地看了他几眼,又看了看周潜,眼里防备很重,回答道:“爷爷不在。”
“去了哪里?”
男孩摇头:“不知道。”
严天不再说话,伸手去掀门帘。
“你干什么?!”男孩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就要去拉严天。
严天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看过去,男孩僵住不敢动弹。
简易房里十来个架子依次排开,上面整齐地放置着各类无法在市场上光明正大买卖的非法物品。
严天看都没看货架一眼,直接往里走,在一处墙面上敲了敲,沉声道:“孙老,是我,小天。”
过了好一会,里面忽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墙面上出现暗门,一个看上去瘦小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咳了声道:“什么事?”
“今天有只小老鼠溜进我这位兄弟家里玩耍,动了些不该动的东西,想劳烦孙老您留意些。”严天一边说着一边将周潜列出的丢失物品清单递过去。
孙老接过,扫了几眼,有些意外道:“都是些烫手的大家伙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一旁站着的周潜:这人什么来头?最近新兴起的势力?这么年经也不像啊。
周潜不是没觉察到对方异样的神色,摸了摸鼻子,决定无视。
谈成了事后的报酬,便留下了联系方式两人便告辞离开。
两人刚走,之前的男孩就窜了进来,一脸好奇道:“爷爷,那个人就是你一直念叨着的小天?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孙老一个拐杖打过来,被男孩笑嘻嘻躲过,只能怒道:“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死了?”
“是爷爷你说的啊,连你都查不到一丝踪迹的人,只能是个死人了。”
“臭小子,我说的是绝大的可能!”孙老气急,举起拐杖又要打。男孩连忙身子一缩,逃出了屋外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
孙老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无奈行动不便,只能恨恨用拐杖击地:“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男孩溜出屋子没跑多远,就看到一个同龄的孩子晃晃荡荡地走过来,忙凑了上去:“小刀,你一晚上跑哪去了?”
“小六,等下我们出去,我请你吃好吃的。”小刀得意道。
小六却没有露出高兴地样子,反而收起了笑脸,有些不满道:“你又去偷东西了?爷爷说了不让我们再出手。”
小刀却不以为意道:“只要不被抓到就可以啦。”
小六还想说什么,看看小刀那样子,只好又吞了下去,转而道:“你知道刚才谁来了吗?”
“谁?”小刀问得漫不经心,他一宿加一早上没睡,快困死了。
小六兴奋道:“是那个差点成为我们师兄的小天!”
小刀呵欠打到一半,顿住,“那个小天?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谁说他死了。我和你说,他的眼神可凶了……”
两个孩子就这么脑袋对脑袋地叽叽咕咕起来。
其实说到底,他们对严天这么好奇都是因为孙老的缘故。
孙老还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惯偷,因自恃技巧高超出手便有些无所顾忌,结果被道上招惹过的一伙势力围堵住报复,硬生生废去一只脚,躲进了贫民巷,然后一待就是大半辈子。城市里孤儿流浪儿不少,大多都集中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