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不是无辜的……吗?”林笑叹息。
第二天朝中就乱了套,简按的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大臣都激动了,有为简按鸣冤的,有指证王乐榕就是凶手的,有力保王乐榕无罪的,有弹劾王恒家教不严、纵孙行凶的,有指摘王恒包庇孙子的,更有人直接弹劾王恒身为太傅结交朋党、睚眦必报、压制朝廷言论、实为大昊第一j,i,an臣的……王恒气得白胡须不断抖动,话都说不出来了,面对一大堆青壮年官员群情激愤的指摘,王恒有些傻眼了。而帮他腔的人也都有点傻了,帮王恒说话就要被扣上“王恒朋党”的大帽子,可不说话的话王恒就要独自面对敌人的万千冷箭……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看着那些反应迅速、攻守有度、进退有序、首尾相助的青年官员的进攻,林笑忽然明白了,这就是大皇子砍向太子党的第一刀,倒霉的简按不光活着时被大皇子当枪使,连死了都要创造剩余价值,成为打击太子势力的开山炮——显然,简按死掉远比他活着发挥的作用更大!
再看无措的王恒,已经脸色发青,神情惶然了。
“好了!案情还未水落石出,一个个的吵些什么?!”皇帝终于一皱眉,冷声道。“罗卿家,御史被害,于国不祥!朕望你从速破案,以慰简御史在天之灵!”
“遵旨!……臣僭越,要向陛下讨一人,有此人在,定可迅速破案!望皇上恩准!”罗振纲肃然道。
“哦?……你要讨谁呀?!”龙煊烨的好奇心也被他吊起来了,不由感兴趣地问。
“就是十四殿下、敏孝亲王麒光!”罗振纲昂然道。
“麒光?……”龙煊烨登时看了林笑一眼,随即又对罗振纲道:“麒光一个小孩子,哪里懂你们刑官那套!?”
“陛下不知,敏孝亲王曾受高人指点,深谙刑事勘验之学,纵观天下,恐怕再无一人能出其右了!微臣昨日见识了十四殿下高超的勘验本事,自愧不如!是以此案定须借重殿下之力,方可从速破案!”
“好,既然罗卿对麒光这么有信心,那朕就准奏吧!”深深看了林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光儿,你可不要辜负罗卿对你的信任,要好好辅助罗卿啊!”
“儿臣领旨。必当尽心竭力,辅佐罗大卿,不敢懈怠。请父皇放心。”
“从今日起,你就每日到大理寺跟罗卿一起办差吧!罗卿家不必将麒光看成皇子,只将他看做你的下属差遣便是!”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罗振纲一脸兴奋地拜倒,这下倒是让很多大臣侧目,连龙煊烨都吃了一惊,因为大家都熟悉了罗振纲板着一张棺材脸杀气腾腾的模样了(平日上朝,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连列班时都无人愿意站在他身边,因为靠近了就觉得寒气森森让人直起j-i皮疙瘩)。不想今日罗振纲居然当众露出了欢天喜地烂漫如孩童的笑模样,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简直就如阎王簪花、罗刹撒娇——说不出的诡异难测。
“呵呵呵,罗卿居然欢喜至此,麒光,你可要全力辅佐罗卿,万不可让罗卿失望啊!”龙煊烨笑眯眯地叮咛。“朕也很久没见过罗卿展颜了呢。”
散了朝,罗振纲就急急地一把抓住林笑的手腕,拽着他就往外走。
“罗大人……”林笑苦着脸,差点被他拽个跟头,“我自己能走。”
“我们得快点!”罗振纲道。“一衙门的人都盼着殿下把那《洗冤集录》写下来呢!昨儿我们一宿觉都没睡好!”
“呵呵呵……”林笑看着罗振纲一脸热切、瘦铮铮的身体拔得如同疾风中挺拔的松树般的身姿,忍不住笑了,罗大卿那冷酷的脸下隐藏得居然是一颗对科学充满激情的心!这样的大臣才堪称国之栋梁、士大夫中的刚直之臣吧!
“哈,看不出罗大卿平日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来好的却是这一口阿!十四弟好手段啊!”一个y-in阳怪气的声音飘过来,麒镇冷笑着从二人身边走过,仰天打了个哈哈,又冲一旁呸地吐了口唾沫,洋洋得意地走了。
“……”罗振纲的脸一下沉下来,几乎变成了黑的,眼神y-in森森地盯着麒镇的背影,却没松开抓着林笑腕子的手,林笑被他捏的手腕都快断了,情知他是真怒了,当下强笑道:“大卿息怒、息怒!麒光听说过一个笑话,有人访友,其友为一僧,那人到时僧正打坐,于是那人笑言:汝看起来好像一坨粪溺之物!僧张开眼看着那人,笑语:老纳看施主却似佛陀。……心中有佛的,看人无一不是佛;心地龌龊的,就看人无一不似粪溺了!大卿何必跟心地龌龊的小人一般见识呢!狗咬了人,难道我们还反咬狗一口么?狗吠得再欢实,也终究不过是个不通人性的牲口罢了!”说罢笑吟吟地看着麒镇背影,罗振纲闻言大笑,朗声道:“不错,总不能跟狗一般见识!”身边经过的朝臣听闻这些言语,也多有偷笑的。麒镇走的不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气得脖子都红了,狠狠回头瞪向林笑与罗振纲,却被麒旭连拉带扯地拽走了。
“哈哈哈哈……”麒玉和麒惠哈哈哈大笑,“小十四,你嘴可真损!……”
麒泰和麒贤、太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捧腹大笑的几人,却也没说什么。
大理寺的后院果然长着繁盛的橘树。y-in森森的衙门后面居然别有洞天,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气令人不由j-i,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