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灏身体轻颤,指尖微抖,他苦涩地闭上眼睛,感觉血泪一般的苦涩化开在里面,睫毛轻轻颤抖片刻,忽然一股s-hi润,浸s-hi眼角。
喘不过来气了……
白予灏使劲地呼吸两下,肺部就像压了一块沈重的大石,费劲力气,却仍然堵得发慌。
想哭,却哭不出。
眨眨眼睛,眼圈干痛得发涩,欲哭,却又无泪。
白予灏自嘲一笑,忽然夹紧马肚,手里马鞭一挥,高大的战马嘶鸣一声,忽然急驰奔来。
他本就不知道要行去哪里,双手勒紧马缰,却并不控制方向,任由战马自行飞奔,可谁知这战马极通人性,并且记性极好,经过来来回回,曲曲折折地飞奔之後,终是将他带回了煜羡军营。
也许是它饿了,连它也知道,只有这里,才能使自己安心。白予灏摸了摸它的马鬃,笑笑,心里却十分怅然。连马儿都知道,那你呢?赢冽……你为什麽不知道?
白予灏闭上眼,叹息了一声,跳下马背,牵著它走回军营。
“尹大人,你怎麽才回来?我们找了你好半天了!你这样子……是怎麽了?”迎上来的小兵本是一副焦急的样子,结果看见他浑浑噩噩,狼狈不堪的样子之後,不由愣了一愣,声音一顿,後面的语调变得怪里怪气。
白予灏哪有心情理他,满脑子都是想著赢冽去哪的问题,瞟了他一眼,什麽话也没说,便径自牵著马往马厩走去。
一路上引来许多人的侧目,纷纷好奇地打探他。
本来嘛!大家心里的尹清温吞如玉,任何时候皆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现在心性大变,还搞得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不论是谁,都禁不住微微奇怪。
“尹大人,尹大人!你等等我!”小兵愣了一愣,立马追上去。
白予灏不不胜其烦,气极暴躁道:“你叫什麽叫!现在是什麽时候你知不知道!给我守好岗位!”
小兵吓了一跳,僵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可……可是……”
敌军定是把赢冽劫走了,还不知要受什麽样的对待……白予灏紧紧攥著拳,心里想著无论怎样都要把赢冽救出来,咬咬牙,一副愤慨的样子。
他本就并非性子暴烈之人,习惯了细致温柔,习惯了冷静理智,没多大一会儿,他也便渐渐冷静下来。
赢冽是煜羡军队的主帅,就算被劫到映碧,也决计不会被怎麽样的,当务之急,便是混入敌营当中,找机会将赢冽救出来。
白予灏下定决心,左右寻思了一番,大概计划了一下,便转身要回军帐准备,谁知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李忆!?”
李忆笑笑:“尹大人这是要干什麽去!?”
“……”
“尹大人不说我也知道,将军失踪,尹大人可是要将他寻了回来?”
白予灏一震,猛然看向他,讶道:“……你”
“皇上派了我们这些人来,可不是当花瓶摆设的,王爷的行踪,我一早就知道。”
白予灏一愣,脑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只觉铺天盖地的喜悦一下子填补了空荡茫然的内心,当下便激动道:“李忆!你可知道?你真知道?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王爷在哪里!?”
李忆轻笑一声,安抚道:“王爷已暗中通知我们,他现在在映碧军营,已无大碍,请大家莫要担心。另外,”李忆眼神一暗:“摸清映碧下次计划,这才是王爷留在映碧的真正原因。”
“什麽!?”白予灏晴天霹雳:“这怎麽行!?他身子正处在关键时期,这麽做!简直是胡来!”
“李忆!我要去看看他!”
李忆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改变称呼道:“白大人,你若去,只有更危险。”
白予灏眯起眼:“……你知道是我?”
“早就知道了。“”李忆随性一笑:“其实我们的任务不仅是保护王爷的安全,也要保护大人的安全,大家都经过暗卫阁的多年训练,我们办事,也请大人放心。大人若去了,只怕会打草惊蛇。”
白予灏跳脚:“难道就让我一个人这麽等著!?”
“……”李忆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急如焚,却也不能真的答应让他去。
白予灏急得转圈,一方面他担心赢冽,一方面又怕自己的鲁莽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转了两圈之後,他忽然叹了一声,好像下定了什麽主意,怔怔地望著李忆:“李忆,不论如何,一定要把赢冽救出来,若需要有人潜伏敌营,那也不该是他。”
“白大人不必担心,王爷胆识,相信必定不会有事。况且……”李忆沈吟一声:“我也派了暗卫随时保护他。”
“保护?”白予灏蹙眉,咬著牙,斥道:“映碧千万军马,你派区区暗卫怎麽保护得了他?他轻率?他不顾性命,可李忆你也轻率!”
李忆微愣,脸色微红:“我……”
“窥察敌情,便是谁都可以,却惟独他,绝对不能去。”白予灏深呼口气,气得双臂发颤:“既然你早知道赢冽的去处,你便就该好好劝他回营,怎能还如此纵容他!”
“白大人……”李忆好似才明白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有些慌了。
白予灏想了想,冷静道:“当务之急便是将王爷请回来。如若映碧衬此时进攻,将会有什麽後果,你该知道。”
李忆点点头:“我这就派人去说服王爷。”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回来!”白予灏叫住他:“你们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