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奔到振富家西宅,也不喊门,更不声张,径直推门闯进去,就见等儿与人民头顶着头,肩靠着肩,在拉说嬉笑着,桂花的血气顿时涌上了脑门儿,她不由分说,上前扯住等儿的衣襟,伸手就是两巴掌,厉声喝骂等儿不知羞臊脸面,竟然要跟野男人贴身上床了,等儿不堪娘的辱骂暴打,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屋子,桂花又用指尖戳点着人民的鼻子,破口大骂他未安好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想引诱拐带等儿走邪路等等,就差伸手打人民了,人民望着心中的未來丈母娘,大气不敢喘,一句话也递不上,老老实实地挨了桂花一顿臭骂,桂花狠狠地出了口恶气,还觉不过瘾,又朝家里赶去,她要好好教训一顿等儿,趁此机会叫她彻底绝了这个念想,也好耐下性子,到山外去寻一门可心可意的人家。
桂花回到家里时,等儿并沒有回來,她就喘着粗气,恨得牙根儿痒痒,候着等儿回來,好好地叫她吃上一顿笤帚疙瘩。
果然,快天黑的时辰,等儿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中,桂花立即扑上去,铆足了劲儿地往等儿身上招呼着笤帚疙瘩,打得等儿捂脸缩脖地蹲坐在地上,好长时间爬不起來,桂花打累了,也一屁股跌坐在屋地上,大放悲声,她从怀上等儿时的不易,到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成人的艰辛,再到四喜撇家舍业地外出不归,自家如何地凄苦受罪等等,前前后后细细地诉说了个遍,最后,桂花竟然一下子跪在了等儿跟前,求她体量娘的苦心和好意,跟人民这个狗杂碎断了吧!她不会把自己的亲骨肉往火坑里推呀,弄得等儿也是跪在了娘面前,一个劲儿地哭,就是一声不吭,桂花见状,又來了气,她拾起地上的笤帚疙瘩,又继续暴打等儿。
等儿的两个妹妹盼儿和停儿见娘打骂姐姐,早就跑了出去,她俩跌跌撞撞地奔进爷爷家,去搬取救兵,桂花正在重茬打骂等儿的节骨眼儿上,振书老两口子跟头把式地闯进來,才把等儿从笤帚疙瘩底下解救出來。
俩人好说歹劝,总算把桂花安顿下了,不再打骂等儿,此时,等儿虽是默默流泪,却依然一声不吭,一副任打任骂视死如归的模样,振书女人担心等儿要生出啥不好的心思來,就叫男人先把等儿带到老家里,看护起來,她自己又陪着桂花劝慰了一通儿,直到深更半夜了,她才身心疲惫地回到家中。
振书还在劝慰着等儿,振书女人又加入了劝慰的行列,叫她不要任性,自己的大事就得听从大人來安排,由不得自己私下里作主儿等等,等儿还是一言不发,似乎她自己早已拿定了主意,不管爷奶如何劝说,就是不点头不回声,一直闹到了后半夜,等儿才在老家里暂时住下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等儿说,要出去转转,散散心,振书两口子见等儿一脸的平静相儿,才稍稍放下心來,老两口嘱咐她,不要走远了,出去溜溜就赶回來,还要帮衬着爷奶做些活计,等儿痛快地答应下來,出了老家门,她就直奔了振富家的西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