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林讲得更邪乎,他说,自己到镇驻地的几个村子里联系货源,甭说人了,连看守果园的狗儿见了他,也跟见了亲人一般,摇头摆尾地凑近乎,现今儿可好了,那些个狗儿们见了他,非得“汪汪”地叫上几声不可,更别提人啦!
木琴终于坐不住了,她清醒地意识到,凝结在内心里的隐忧渐渐在扩张,进而引得她焦躁不安,坐卧不宁了,她决定到山外,亲自去打探一下北山一村的动静,察看一下:“天然”果汁厂究竟能给自己的“天野”果脯厂带來多大地威胁。
傍晚回到家中,吃过了晚饭,木琴叫京儿去下通知,叫凤儿、振富以及人民、公章、洋行几个崽子到村委办公室开会,商量一下明天出山的事宜。
京儿走后,茂生怀搂着金叶,惊疑地跟木琴讲道,听说茂响的石子场呼隆起來了,前天还真的卖出了钱呢?厚厚的一匝票子,现场就给干活的人发工资了,不仅沒有等到月底发,连奖金也一块兑了,真沒想到哦,看着沒用的破石子,竟真的变成了钱疙瘩,这不是大白日的撞见了鬼,天边儿也想不到嘛。
木琴也有些吃惊,她问道,是真的么。
茂生点上一袋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从鼻孔和口腔里缓缓地吐出一股浓重的烟雾來,他眯起眼睛回道,可不就是真的嘛,坐五六近的人都瞧见哩,是杏仔亲手发的,喜得那些个干活的人拱手作揖的,就差跪下來磕头了呢?听说,今晚茂响和杏仔在四方家的饭馆里摆宴,犒劳那些跟他干活的人呐,想是现今儿,那些人正大筷叨肉大碗喝酒呢?
木琴道,咱村还真是块宝地呀,连出的烂石子都能挣钱,何况地里长的树上挂的呢?
茂生跟道,不止这些呢?连人都透着一股子邪劲儿,揣着一身的能耐呢?就说杏仔吧!一个屁大点儿的崽子,平日里也沒见他有啥神通的,竟也出息成了个小老板样儿,在石场子里整日吆三喝四的,把个工地摆弄得板板正正的,你说说,谁能想得到哦。
木琴回道,杏仔不是一般的娃崽儿,从小就透着一股子的灵性劲儿,现今儿能硬闯荡出來,想來也在情理中呢?只是咱这儿也能埋藏着有用的矿石,倒是意想不到呢?我看,茂响这步棋兴许真的走对了,杏仔脱离咱家,去跟了茂响干,或许是个正路呀。
木琴的话里,引带出了茂生些许的不愉快,他不再讲说杏仔,而是把话头移向了别处。
因了茂生关于石子场的话头,木琴來到村办公室里时,满脑子里转悠的全是茂响父子俩的影子,竟然把北山一村建厂的事暂时放到了一边,直到自己坐进了办公桌旁的椅子里,她才把心思恢复到沈玉花的身上。
或许是茂响的石子场的确在杏花村里闹出了非同一般地影响,或许是木琴这些日子以來被沈玉花闹得晕头转向无暇他顾,总之,今晚前來开会的几个人,无一例外地抢先谈论起了茂响和他新创办起來的石子场,以及今晚正在四方饭馆里设宴庆祝的那群人,木琴刚刚要收拢回來的心思,又被几个人喋喋不休地谈论冲散了,她也很是认真地听几个人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