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村支书们却沒有那么大的神通,他们就紧密团结在镇领导的周围,跟催陈年旧债似的死逼镇领导们,让他们想法子,为自己不争气的崽子找份儿吃饭的差事,镇官们也是沒有法子,还得保护村官们的工作积极性,既要让他们为全镇发展出力,还得为自己的政绩拼命,他们忍痛把镇大院里的通讯员一职,专门留给那些催命逼债比较凶的村支书的崽子们,毕竟支书们的崽子如韭菜般一茬茬地长大,是一刀割不尽的,于是,长久以來,镇大院里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院里要同时启用不少于三个通讯员,用的通讯员,只能是各个村子里一把手的崽子干,其他人想都不要想,而且,这通讯员只能干个两三年,一旦凭着镇通讯员的幌子,骗着了媳妇或是有了落脚的门路,就赶快滚蛋,立马撤换,好让后面那些眼红得像淌血般的支书崽子们接替,之后,又会是周而复始,如连环套一般按部就班地照办下去。
这个小崽子长着副生面孔,看來是刚干通讯员不久的,因了初來乍到,人还腼腆,手脚也还勤快,农村中自小养成的憨厚质朴的品性依然保持着,还沒有被镇大院里那些油滑浮夸习气所侵染。
木琴凑上前去,问道,学习呐。
崽子一惊,见有人站在自己身边,正拿眼瞧自己写出的蚂蚁爪子一般的“张飞”字,他便慌乱地把写字的那面报纸翻扣在桌子上,憨憨地笑道,闲着沒事,练字來着。
木琴回道,练字也是学习呀,等把字写好了,走到哪儿都受人器重呢?
说得崽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面上红润一片,崽子小声嘀咕道,你讲的,跟秘书讲的是一样呢?他叫我好好练字,回头替他抄写讲话材料,等我有基础了,也跟他学写稿子呢?
木琴就说,好,有出息,我看你能行的,又问,你是哪村的,爹是谁呀,啥时來的。
崽子低眉顺眼地回道,是北山一村的,才刚來几天,俺娘就是沈玉花。
凤儿问道,今儿,哪位领导在家。
小通讯员说,俩头儿都在,就是沒时间接待你俩,他们都在接待室里,接待省城里來的贵客呐,恐怕一时腾不出空儿來。
木琴回道,也不急的,就歇歇脚等着。
小通讯员见俩人沒有走的意思,便麻利地给她俩倒了杯开水,他还歉意地道,办公室里沒有茶叶,茶叶都叫秘书给锁厨里咧,怕俺保管不好,让人给偷走了。
凤儿打趣道,秘书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包破茶叶嘛,改天我來的时辰,一定想着给你带两袋來,省得连你自己都捞不着喝。
崽子很是感动,他翻厨倒抽屉地找來一些新的报纸和画报,让俩人闲着沒事解闷。
凤儿有意无意地问道,头儿们接待省城里的啥贵客哦,还得俩人一起陪着。
崽子侧身望望门外无人,才悄声回道,是俺娘请來的贵客,就是与俺村合伙建厂子的那家公司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