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先进去看看饭好了没。”舅母一路笑着,硬把一旁欲言又止的外婆给拉走了。只留了宁青穹并丝竹、王子晤在院子中。
王子晤沉默片刻,“我真不知道我爹娘是这态度。”
“我知道你不知道。不怪你。不过……”
“不过什么?”
“这婚约你也不要勉强了,还是算了吧。我一个抄了家的孤女,也不好和你们琅琊王家再有什么牵扯。”宁青穹这也不是和他说客套话,这本来就是事实,身份已经很悬殊了,没必要硬拉着不放。更何况王子晤这段时间对她多有帮助,能在这种时候对她伸出援手,他在宁青穹心里的地位已经从“那个讨厌的家伙”迅速升格成了值得相交的好友。宁青穹也不希望他为这本就难成的婚约之事纠结麻烦,甚至和自己的父母闹不好了。
王子晤却是咬牙:“这是早就说好的!和你什么身份又什么关系!就是我爹也不能这么言而无信。”
宁青穹只看着他不说话。王子晤咬牙切齿的劲头忽地没了,他抹了下脸,跟宁青穹说:“这事没完,我一定让我爹给我个说法!”说罢,他看宁青穹无甚反应,气得跺了跺脚,转头跑出去了。
宁青穹目送他跑远,看了一会儿,才对丝竹说:“肚子饿了,可以吃饭了吧。”
丝竹一看她这样子,也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地道:“姑娘,您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可事关您的终身大事!”
宁青穹目光一飘,移到丝竹身上,又移向了已经晚霞漫天的天空:“我的终身大事落不到他身上。”她在丝竹的错愕中平静地招招手,“吃饭了。”
“姑娘!”丝竹又是着急。
宁青穹看看她的样子,只好解释,问她:“王子晤能改变什么呢?”
丝竹一愣,犹豫着说:“王三少回去和王老爷王夫人交涉,他们总要听听他的意见。”
宁青穹摇头,只给了一句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他置喙的余地。他在这边是小霸王,那是人家看在他爹的份上给他面子,要么避让他,要么不与他计较,离了他爹的金钟罩,王小霸王也得让别人揍成猪头来。他回了王府,又如何能在他爹面前搬出什么事来。再说,”宁青穹停顿了一下,对丝竹直言,“伯父伯母是这个态度,我也不想以后住到他家里去。平白看人白眼,这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
丝竹呐呐,心道姑娘这个态度,怕是在舅老爷家这段时日受够了。她心里叹息一声,想到王夫人等人,脸上就显出愤愤色来,“亏我以前还当他王家老爷夫人都是菩萨般的好人,现在一看不过是小人!”
宁青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咱们那房子和护院得抓紧定下来了,要不然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丝竹一听,想想也转过弯来,知道宁青穹是指什么了。她舅母一旦发现明媒正娶真的无望,可不就得打作妾收银的主意了?
一想到这,丝竹倒是立刻振作了起来,附到她耳旁小声道:“和瞿老板荐的那位约好的日子就在大后天,咱考察他一番,要是差不多就他了。只要没大问题,就算有些小缺陷,姑娘您就当没看到,先将就着搬出去再说。”
这话正合宁青穹心意,她好笑地瞥了一眼丝竹,默认了。然后一拍手:“吃饭喽。”
丝竹抬眼往厨房一看,果然已有菜端出来了。
第26章皇上要选秀
翌日起,像是表某种决心似的,王子晤倒是日日来送她。头一天是有些尴尬,王子晤跟个做错了事的学生一般,跟宁青穹说话都是低着头的时候多,不过宁青穹兑现了先前的承诺,请他吃了一顿午饭作谢之后,他就自我治愈了,又同以前一般嘻嘻哈哈,没有个正形。
那一天之后,朱茂知的名声也彻底臭了,他做得太绝,连个家都破了抄了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又是被人家证据确凿地追到了书院门口的,旁人心里总要嘀咕一两句的。嘀咕多了,也就成了难堵的悠悠众口,清河县又不是特别大,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此事。
影响越来越大,宁青穹不用去看也知道朱茂知这些天估计睡觉都睡不安稳。一个自己就丧失了德行的先生,是没有几个学生会服他的。又过了些日子,宁青穹就听到了朱茂知离开徽山书院的消息,这个消息自然是王子晤喜滋滋跑来告诉她的。
宁青穹看向王子晤,对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你就不高兴一下嘛,宁青娘?朱茂知可是被你轰走了!你是不知道,为这事山长和治尚书的经长都吵过一遍了!经长不肯辞了朱茂知,可山长说了‘无德之人如何教史,莫不是要教出一班和他一样能睁眼说瞎话指鹿为马的学生来?’,这才把经长说得哑口无言,点头同意了。要我说,那个朱茂知我看平时也没多少同窗喜欢他,一听他的课,个个不是东倒西歪,就是呵欠连天,听他在那慷慨激昂骂半天,收了声,还以为要下学咧。走了好~”
宁青穹才没有被他这一番手舞足蹈唱念做打迷惑,随口回他:“换了个先生来,你也要听得东倒西歪、呵欠连天吧。可别说个个都这样,我才不信。”
王子晤就急了,忙道:“还真是这样!都觉得他那史讲得,像狗屎!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请他做这先生。不信你可以问别人呀。”
“哦?谷秀才也这么觉得?”宁青穹歪了歪脑袋,看向王子晤。
“你怎么又问到他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