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凌薇选择一个人前往,一是那份书信实在过于机密,二来......她自己似乎也说不大清楚,只觉得必须去见他一面。
凌薇扯下脸上服帖的易容人皮,清秀的面容略显疲惫,将人皮揣回袖筒,上了马。
呼啸而过的马蹄,踏出一片尘土飞扬。
李清让只告诉凌天来者是个旧相识,同时告诉对方他有法子令辽国施以援手,凌天亦是个聪明人,并未细究,只说了句“万事小心。”
于是,李清让连夜前往辽国。
“来者何人?”城门的守卫远远便瞧见一个飒然的身姿,骑着的是名贵的马品。
“在下有要事要求见太妃。”李清让用辽国的语言流利地说道。
“笑话,太妃岂是你等想见便能见的!”守卫喝斥道,眉眼中透着不屑,可看了对方的眼眸后,却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慢着!”城楼上的军官看出李清让周身透着的贵气,以防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便走下楼来,欲要问个究竟。
“只要将这个递上去,太妃会见我的。”李清让说着,递上一个玉佩。
军官看李清让的神色不像是在玩笑,且玉佩玉色上乘,便准备将其交给上级。
“这......看样子像是歆朝皇室的东西,快,进宫去通报!”
毓涵只瞧了一眼,便认出了那玉佩是歆国太后的信物,“快,去将其迎进来。”
李清让将马交给方才认出玉佩乃皇家之物的军官。
且看那个一副小人嘴脸的守卫,此刻正谄媚地笑着,李清让并未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城去。
“请这边走。”宫人引路。
辽国的建筑风格同歆朝相较,风格所差甚远,且保留着游牧民族的传统,随处可见狼的图腾。
这里的民风相对开化,女子毫不掩饰地看向相貌出众的李清让,并无扭捏闪躲。
李清让脚步平稳,看不出丝毫紧张,姑娘们不禁揣测:他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
辽国的宫城倒是大气雄伟,一如这个民族的心怀一般,外露豪爽。
李清让跟随宫人向一座宫宇走去。
“清让?!”一袭暗红色长袍,头上皆是民族地域饰品的女子轻唤道。
“毓涵姨妈。”李清让跪地行礼。
毓涵闻言微怔,多少年了,不曾有人这般亲切地唤她。她出阁那年,眼前之人只有三岁。
“快快起来。”毓涵上前,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沉静的眸子此刻竟写着几分温柔。
李清让对于眼前女子是极为敬重的,她以一己之力化解了两个国家的矛盾。
那一年本应是自己的姑姑远嫁,算是偿了两国结亲之约,可最后来到这里的,竟是毓涵郡主。她有了郡主的名头,却不能像其他同等身份的人那样,随时可以和父母撒娇,走上街头便能听见熟悉的乡音。
“听闻北境发生了战争?”毓涵眸中写着关切。
“清让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李清让说着,拿出了那封密信。
“凌薇......将此物交予你了?”毓涵微怔,她没有想到那个小丫头竟有这样的远见和胆魄。
“倘若帮助辽国夺回了争端领地,朝中大臣便不会责怪您,相反的,您会树立更高的威望。我只需要第一手情报,辽与弩本属一个民族,相似的面孔去探听消息总是方便些。”李清让直言不讳。
毓涵并不插话,示意他说下去。
“您和世子的心头大患,清让可以帮您解决。”
李清让此言引得毓涵心头一怔。
“你......”毓涵再三确认四周无人后,低声道“你有法子?”
李清让轻轻点头,“清让以皇族之血起誓。”
“给你。”毓涵从脖颈上取下一个项链,交给李清让。
李清让很清楚:这个项链里藏着那份遗诏的另外一部分。
多年来,毓涵听闻关于歆国皇室的太多消息,对于这个自己没有看着长大的皇子,却有着莫名的好感,觉得他总是做得很多,说得很少,是个难得的踏实年轻人,能平定那场叛乱,足以见其领兵之才。
“你等等。”毓涵示意李清让在原地等待,自己则径直向后殿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毓涵端着一个托盘自帘蔓之后走出。
“我同你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每逢许下诺言之时,必定要喝一杯的。”毓涵说着,将其中一杯端起,递向李清让。
李清让接过酒盏,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犹豫。
真汉子,毓涵原本以为他会对酒的安全与否有所顾虑,没想到,他竟能做到全然相信。
李清让能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似是遇到了一个洒脱的女子后,便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只要结盟缔约,便会给予对方充分的信任。要么就是索性不信,要么便是无论前路如何,但求无悔,相信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辅政之殁
李清让离开辽国都城,并没有立刻回到军营,而是去了距离营地向南五十里的山谷。
密林幽谷,丝毫感受不到战争的气息,俨然一座世外桃源。
李清让感觉到强大的杀气,头顶已有一白衣少年俯冲而下,李清让本能地躲闪,脚却未离开原地半步,以双脚为轴心,整个身子向后倾仰一定的角度,划出好看的弧度,一系列动作洒脱不羁。
“殿下好身手。”
李清让将身子直立,站稳,凝神看去,只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眉目如画,浅笑安然,那人不是凌薇